山水景勝而聞名,是楚國西陲,茶馬商道,你我連夜出發,事不宜遲,你拋卻的是所謂的素女,玄天宗弟子身份,而我也不稀罕這環月世子,山河之遠盡是你我容身之處,你若定了,便不可後悔。”冷臨風如此堅定,一躍而起,慘淡的月光映得他目光灼灼。
“大哥還如往常一般,落琴豈能不跟從,忘了玄天宗、環月山莊,我願去你說的地方,我……我不會後悔。”落琴雖知此去並不當時,在情在理,她豈能棄玄天宗,棄師傅不顧,可重責如山,若能拋去,還自己一個自在安然,卻也是她一直以來可遇不可求的念想。
二人雙手相握,暖意橫生,素日陰霾頓時一掃而空,連夜收拾行裝,便出了雅舍,欲翻雪山經落鳳坡輾轉順水路西行。
落琴遠行經驗不足,虧冷臨風記得雅舍後梅林邊有幾駒秦馬,便提議騎馬爬山,可省下不少體力,方能有力氣過落風坡窮山天險。
靜夜如水,霜雪甚厚,冷臨風為落琴攏好厚裘,便拉著她入梅林偷馬,這裡馬繩還未解,便覺有一柄寒刃似風雪般席捲而來。
冷臨風推開落琴,側身一避,施得一手漂亮的小擒拿功夫,雙指夾住刀鋒,睜目去看那夜襲之人,竟是一身單衣的慎青成。
“想走?你走得,她走不得。”青成轉腕輕動長劍,如游龍戲水,內勁到處,激霜雪飛揚,飄飄然如落梅小雨。
冷臨風兀地長身飛掠,收指化掌,掌風綿綿,消去寒劍凌厲之氣,人已在半丈之外,揚眉道“慎兄如此執著,為誰留的人?”
“我玄天宗人,生死不由自己,她也一樣。”青成收起長劍,真氣翻湧,可御得徹骨的寒冷。
“師叔?”落琴見突生變故,又見青成僅著單衣,知他在睡夢中也比旁人警覺幾分,這般攔阻,怕是今日難走,忍不住喚得一聲。
“回去”青成說的硬冷,目光如萬載寒冰。
“我不回去,我尋琴無門,本就是玄天宗的棄子,讓我留下是為了什麼,難道師叔要我親見宗門,師傅還有你與大哥為敵?要我見大戰來時,無能為力,師叔,落琴不曾求你,這一生,便只求你這一回,讓我走,遠遠的離開這裡,讓我走。”落琴一步上前,擋在冷臨風面前,仰起頭與青成相視。
月影下,那雙如水一般的眸子,迸發著堅定的光彩,毫不畏懼的看著他,青成微微一愣,不由得想起楚水密林深處,她也是這般維護環月山莊之人,一如從前。
冷臨風見她相護,哭笑不得,面上雖不露,可心頭卻如飲暖酒,歡喜動容皆有,伸手拉過她,將其護在身旁,朝青成拱手言道“她是你玄天宗門人不假,可她也是我冷某之妻,我敬慎兄神勇,且有羊祜之德,不願與你和聶兄為敵。”
“多說無益,你們想遠走避世,怕沒那麼容易。”青成反手揮劍,招招狠辣,段落琴識得“輕煙如雨下秦州,揚花落儘子規啼”的三十六路輕揚劍法,乃是季成傷親授絕技,怕冷臨風大病初癒,抵抗不得,便不顧自身安危,拿血肉之軀,生生地往劍尖撞去。
青成與冷臨風大駭之下,收劍相救不得,眼看便要釀成大禍,只聽遠處一聲嬌叱,一青衣女子如靈兔般敏捷,閃身而入,那雙手詭異莫測,化重力為綿綿之水,青成回身一避,手中的那把長劍呲的一聲,竟被生生釘入梅木之中。
“小姐,他們又來逼你了,小姐”那個青衣女子,將落琴攏在懷中,似環著至寶,再也不肯鬆開雙手。
“你是什麼人?”青成暗贊那女子這手分花折柳的掌上功夫,見落琴安然無恙,心頭方松。
“你為何這般傻”冷臨風忐忑不安的將落琴上下打量,哪裡還顧得眼前那個奇怪的女子。
“滾開,不許你們這些臭男人碰我家小姐。”那女子雖然瘦弱卻有一身蠻力,冷臨風一時不防,遭她一推,竟連連退後幾步。這才睜眼打量來人,青衣黑髮,蒼白的臉面,朦朧中看不甚清,對落琴相護之情竟如母鳥護雛。
落琴被她懷著,心頭一暖,說不上是什麼感覺,竟也不想掙脫,只低聲問道“你是何人,可認得我?”
謊言
無雙接青成傳書,知雅舍有變,漏夜從軍營出發,騎馬而來。
入正廳時經過偏室,見落琴正端著藥碗出來,神色極為睏倦,心中一窒便淡淡的問了一句“誰有病?”
“師傅來了?病者是師叔的故人,李大夫和一個女子,這女子看樣子病得不清,師叔讓我好生照顧,不得有誤。”落琴奇青成閉戶掩門,十分神秘,眼下無雙也來,應是宗門有秘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