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候,忽然文軒樓大門處,一個穿青衫,腰間佩劍,唇紅齒白的俊俏書生走了進來。
四下打望了一圈,鑽進了槐院那群人裡。
“韓師兄,你回來了,快坐。新一輪比鬥又要開始了,方才秦師兄做出一首……”
一名槐院書生招手,分享文鬥進展。
韓青松卻神色激動,沒搭理他,只是說:
“給我拿來紙筆。”
前者一怔,心想莫非你也要參戰?可沒聽說韓師兄擅長詩文啊。
“快點!”
韓青松催促,等後者拿來紙筆,他筆走龍蛇,飛快在紙上寫下三首詩詞。
旋即丟下筆,吹乾墨漬,便繞開人群“蹬蹬蹬”朝著二樓走去。
這意外的一幕頓時吸引了廳中一些讀書人的注意。
但很快的,大家還是將視線挪回了正在抽取新一輪主題的文鬥雙方。
……
韓青松踩著樓梯,登上二樓,目光一掃,鎖定了張夫子。
邁步徑直走了過去,守在雅間旁的國公府護衛看了眼對方身上衣著,也沒阻攔。
“青松?你上來作甚?”儒雅隨和的張夫子詫異道。
同時,其餘大儒也扭頭望來,韓青松頂著壓力,拱了拱手:
“小可冒昧打擾,還望見諒。”
旋即,他將寫下的詩詞遞過去:
“夫子,您先看看這個。”
張夫子愈發疑惑,他是知道韓青松不擅詩詞的,不知道他葫蘆裡賣什麼藥。
微微皺眉,抬手一招,那幾頁紙張便落在手中,展開閱讀。
“清平調……咦……”
他起先是一怔,目光落在最熟悉的兩句詩上,意識到此乃國師殘篇。
所以……是補全的?
想著,老人才緩緩將視線抬高,看到了上頭兩句,然後,整個人再次一愣。
眉頭緊皺,嘴唇無聲翕動,彷彿在默唸著,眼睛猛然一亮,又細細品味了片刻,愈發驚奇。
不禁抬頭看了眼得意門生:
“這詩句……”
韓青松提醒道:
“夫子,還有兩篇。”
張夫子彷彿意識到什麼,收回視線,有些期待地翻開下一頁,低聲誦讀。
呼吸肉眼可見地急促,只覺口舌生津。
沒有猶豫,他再次翻開最後一頁,這乾脆是一首詞。
而這一次,這位槐院夫子乾脆沉浸其中,難以自拔,只低聲讚歎:
“渾然天成……渾然天成……”
旁邊,其餘人看到這一幕,好奇心大盛。
連叢雲忍不住問道:
“張夫子?張夫子?你說什麼?”
後者這才醒轉,臉色因激動而泛紅,環視眾人,沉沉吐了口氣,以調節情緒。
這才將三頁紙遞了過去,說道:
“各位都掌掌眼,這補全句子,可否堪稱完美?”
補全?
大儒們一愣,不禁湊過來閱讀,就連對詩詞並不很喜愛的鹿國公,也都湊了過來。
然後……
所有人臉上,都浮現出與張夫子類似的變化,更有人已呢喃出聲: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此句,此一句……”
旁邊一人道:
“醉後不知天在水這一句才最配,只這一句,整首詩拔高了起碼兩個層次!”
又一人雙手顫抖著起身,激動道:
“這首詞補的才最絕妙,此一首醜奴兒,百年來嘗試補全者不知凡幾,卻皆不及這一句天涼好個秋渾然一體,依老夫之見,只怕國師原句也便是這個了。”
“非也,我瞧這一句才乃‘原配’!”
一時間,整個雅間轟地議論開來。
這異常的一幕頓時吸引了遠處其餘人的注意。
“咦,那幫人幹嘛呢,怎麼一個個都站起來了,新一輪詩作不是還在寫嗎?”俞漁白瓷般的小臉上,小眉毛揚起,驚訝問道。
她身後,端坐品茗的陳道陵也頗為疑惑,低聲命童子去打探。
對面。
隔著大廳的另外一處雅間裡,高明鏡也注意到了“評委席”的異常,大畫師驚疑不定:
“去問問怎麼回事。”
他身後的屈楚臣“恩”了一聲,也不找其餘人,乾脆自己去了。
面帶書卷氣的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