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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笑容一僵,想要呵斥,卻強行忍下,哈哈一笑,對二人道:
“我這侄子性格頑皮了些,還望莫要見怪,若打磨一番,還是好的。”
見觀主與欒玉不答,家主又看向後者,儘可能溫和道:
“傲天啊,這兩位乃是道門和御獸宗的長老,對你頗為欣賞。”
南宮傲天聞言,眼中閃過“一抹驚訝”,但“很好地隱藏了起來”,眉頭一皺:
“欣賞?”
只是饒是裝出一副少年老成,心思深沉的模樣,但那微微急促的呼吸,難以掩藏的興奮與期待,在季平安這個“裝嫩高手”面前,都暴露無遺。
欒玉和觀主同樣微微皺眉,以二者的眼力,怎麼看,眼前的都更像是一箇中二少年。
是演技太好?
略一沉吟,鶴髮童顏的老道士清咳一聲,目光鎖定少年:
“貧道聽聞,你近些日子轉變頗大,在族中嶄露頭角,可有此事?”
說話的同時,他的眼孔中透出青光,施展道術。
南宮傲天一怔,嘴巴自動說道:
“有。我師父教了我很多。”
說完,他突然用手捂住嘴巴,眼神驚恐,似乎不明白為何說出心底最深的秘密。
“你師父?”觀主追問。
南宮傲天瞬間被攝走魂魄般,呆呆地放下手,機械地說:
“我前些天,偶然撿到一枚戒指,結果晚上入睡後,夢到了一個神秘人,他自稱古代強者,說能幫我變強……”
旁邊,欒玉也愣住了,突然一拍金牌,一隻虛幻的游魚甩著尾巴鑽出,一頭撞向少年,搶過“操控權”,追問道:
“戒指在何處?給我。”
南宮傲天轉身,看向她,表情呆滯,彷彿夢囈:
“被我藏在鞋子裡。”
說著,他彎從鞋子中掏出一枚式樣古樸的戒指,朝欒玉丟去。
三清觀主拂塵一甩:“過來!”
一股無形力量降臨,牽引戒指朝他飛去,欒玉冷笑,寸步不讓:
“牛鼻子當真無恥。”
那隻夢境魚甩尾,一口將戒指吞下,朝她飛回。
頓時,一方以拂塵拉扯,一方以寵獸操控,那一枚戒指則懸浮在二人中間,發出“咔嚓”一聲,繼而爆碎開來。
“啊!”
與此同時,南宮傲天慘叫一聲,原地暈厥過去。
一股無形的黑氣從他體內鑽出,繼而潰散崩解。
看到這一幕,廳堂內外所有人都露出驚愕的神色,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而觀主與欒玉明顯一呆,下一刻,近乎同時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他不是!”
是的,這一刻不要說兩名長老,便是外頭窺探的俞漁、黃賀等人,也都看出端倪。
俞漁臉色微變:
“什麼師父,這分明是幻術,將幻術篆刻在那法器戒指上。他所謂的夢境,只是被幻術欺騙,而力量的增長,則是法器賦予的。”
作為國教聖女,戲精少女雖看著不靠譜,但若論“眼界”、“見識”,遠非尋常修士能比。
所以……南宮傲天這個崛起的天才是假的……是有人故意佈局,製造了一個“天才”出來,可有什麼意義?
俞漁想不通,下意識求助般看向季平安,然後愣住了。
只見季平安竟不知何時,已經閉上了眼睛,彷彿對眼前的一切失去了興趣。
……
……
秦淮河上,畫舫船中。
一間暖閣內,穿著輕紗衣裙的香凝坐在矮桌旁,捏著手絹,緩緩擦拭著手中那一隻墨綠色的簪子。
只是目光有些恍惚,不知在思考什麼。
直到房門被敲開,服侍她的“丫鬟”走了進來,反手關上房門,看向自家娘子,說道:
“三清觀和御獸宗的人都出城了,應該是去了南宮世家。”
香凝回過神,看向後者,秀眉輕皺:
“為了那個南宮……”
“傲天。”
“對,傲天?”
“我們真的不去探查嗎?這麼重要的事……”
“不必。”香凝搖了搖頭,這名姿容頗為妖媚的前任花魁搖了搖頭,臉上一片凝重:
“這件事透著古怪。”
“古怪?”
“恩。我也說不好,但就是覺得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