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仰馬翻,這些損友卻頗有一些幸災樂禍的意思。
“哎呀,當年你說去京城謀前程,順便討媳婦,媳婦討了沒有?”呂牟新給張致倒了一碗酒,邊喝邊掃了一眼他,“看上去比以前齊整多了,怕是有了相好的吧?”
蔣經義年前剛得了邱老太君的許諾,說是來年專門給他放假去相媳婦,而且要親自做媒,連給女方家彩禮都包了,自然是滿臉得意。
“你是不知道,京城裡國公家的丫頭,各個長得都美若天仙,走起路來那腰擺的喲,就和河邊的楊柳枝似的。這公府裡又沒有幾個真男人,都是小廝和書童,這些丫頭一看到我,那叫一個兩眼放光,我都快挑花眼了……”蔣經義眉頭都不皺的吹著牛皮。
“這不,公府的邱老太君怕府裡的丫頭為我打起來,特意許我去娶京城的良家子為妻,還要給我做媒,送我禮錢。我心裡感激,總覺得欠公府一個天大的人情。所以一聽說大公子要來涼州找舅舅,立刻就保護他這趟遠門了。”
“你小子混的真好。不像我們,一個郎官混了混了這麼多年,怕是到頭了。”胡大虎喝了一口悶酒,“出去好,窮當兵窮當兵,連媳婦都娶不起。”
蔣經義知道這些人過的苦悶,可是家小都在涼州,不像他截然一身,天下哪裡都去的,只能困在這裡,不得施展。他有心轉開話題,端著碗一番義憤填膺:
“先別說那些,你們也不知道新換的門將有多不長眼,我此番回來,連門都進不來。就連我們大公子都被當成了騙子,還吃了白眼。”
“那你是錯怪那幾個門將了,早上來了兩個騙錢的騙子,不知道從哪裡弄了一個手指頭,說是他親戚的,就跑來找我們都尉要錢。我們都尉家家小平時都不出府,問那兩個騙子那親戚長什麼樣,又說不出來,都尉一氣之下,宰了一個以儆效尤。”呂牟新替門將說話。“有一個騙子還想跑,給我們逮回來了。先給殺了。”
“咦,都尉最近幾年殺氣見長啊,騙子不是應該交官府嗎?”
“你是不知,這兩個騙子看起來像是馬賊,手裡又拿著別人的手指頭,怕是惡貫滿盈之人。我們都尉那人你也清楚,最是嫉惡如仇,真交給了那些個蠢官,說不定關幾天就放出來了,又去禍害人。”
蔣經義先是沒想多,“哦”了一聲繼續喝酒。沒過一會兒,越喝越清醒,突然想了起來。
馬賊,手指頭,要贖金,騙錢……
莫不是涼州石窟那幫子馬賊拿了羯人的東西來敲詐,被都尉識破,當成惡人給殺了?
完蛋了,東西說不定還在他們身上!
“那兩個人的屍身呢?”蔣經義板起臉,急聲問起胡大虎。
“誰知道啊,我們只管抓人,又不管埋人。要不然是丟去了亂葬崗,要不然就是隨便找個地方埋了燒了……”兩個舊時喝的迷迷糊糊,說話也大著舌頭。
這壞了大事了!
蔣經義坐不住了,匆匆丟了些銀錢付了酒錢,轉身就回都尉府。
等他回了都尉府,李銳剛剛睡醒。此時已經是太陽落山的時候,他一覺睡了不過是一兩個時辰,但他已經習慣了在旅途裡睡兩三個時辰就起來繼續趕路,所以並不覺得睡得不好。
只是椅子頗硬,睡得脖子和背生疼。
他一邊揉著脖子,一邊推開椅子跌跌撞撞地準備回房去睡,那廳門裡突然竄出個大漢徑直向他走來,李銳定睛一看,不是蔣師父還有何人?
“蔣師父,你找我?莫不是要用飯了吧?”李銳打趣地說道。他心中大事放下,自覺一切都步上正軌,稍稍恢復了年輕人該有的樣子。
“大公子,我有要緊事要和你商量。”蔣經義的臉色十分嚴肅,“先去我房間,我和你細說。”
李銳點點頭,跟著蔣經義出了廳堂。
蔣經義房間內。
“你說,馬賊在我們之前就進了府?”李銳的眉頭蹙得很緊,“可是我們說到馬賊的時候,舅舅並沒有什麼奇怪的表情。”
“大概是沒有想到這上面去吧……”蔣經義也不確定地說,“現在就怕這兩個馬賊是涼州石窟的馬賊,帶了東西來訛詐,又說不出所以然來,被直接給殺了。”
“大公子,兵符在這些人手上啊!”
“我去找舅舅。”
張致在涼州娶的妻,生的子。他不太在乎門第,娶了一個當地富商的女兒為妻。他髮妻戴氏精明能幹,育有兩子,平時還幫著他打理一些庶務,算是女幕僚一般的人物。
他還娶了三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