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裡,酈宜正在仔細的檢查著張民良的屍體。她盈盈的十指劃過張民良的身體,小心翼翼,彷彿正對著她的不是一個死人,而是一件奇珍異寶一般,不是在檢查,而是在欣賞。肖忉從旁邊找了把椅子坐在了她對面。
“喲,肖大警官,什麼風把您給吹我這兒來了啊?”酈宜沒有停下手裡的工作,只隨口打趣。
“來參觀一下酈法醫的工作環境啊。順便問一下,有什麼進一步的發現麼?”
酈宜回過頭來,把口罩摘了下來,又取下了手套,搖了搖頭:“現在唯一的發現就是剛剛我說過的,死者死於腎上腺素分秘過多而引發心肺功能衰竭。全身沒有傷口,沒有注射的痕跡,沒有中毒。但是有一點,死者——”她看著肖忉,臉忽然一下子微微紅了。”在死亡之前有過性行為。”
“什麼?他——性行為?”這個結果讓肖忉大吃一驚,他甚至於忘記了去欣賞酈宜那紅樸樸的臉蛋。”性行為?是被強姦了?不可能,張民良這麼老了,不可能有人這麼不開眼來強姦他啊,要強姦也應該找我這樣的少壯派才對。”肖忉心道。
“你說他會不會是死於縱慾過度?”
呸呸呸,一句話說出口,連肖忉自己都感覺有些說的太那個了,當著一個大姑娘。果然,酈宜的臉兒更紅了,她甚至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低下了頭。”別貧。科學可是說他是死於驚嚇。”
看著酈宜象紅蘋果一般的臉蛋,肖忉忽然有了一種想要調戲她的感覺:“是啊,科學同志說他是死於驚嚇過度,我聽他老人家的。我知道了,張民良一定是去找雞了,結果完事一看,又老又醜,結果連嚇帶噁心,心說我這人怎麼這麼失敗啊,花錢找雞還找個這麼老的,還活著有什麼勁啊,於是他一堵氣,雙腿一蹬,死了。”
奶奶的,肖忉發現自己居然有變態的潛質,對著一個死人,調戲一個美女。”能把一健康的人給活活嚇死,他死之前經歷了多少可怕的事情啊。”他怕酈宜太過尷尬,轉換了一下話題。
酈宜搖了搖頭,指向張民良:“那你得問他了。”忽然她的臉色一下子凝重了。
肖忉順著酈宜的手指向張民良的屍體看去,也一下子呆住了。
酈宜現在是站在張民良的左側,肖忉坐在他的右側,張民良躺在中間。而剛剛肖忉突然感覺張民良的嘴巴動了一下,很輕輕的抖動,本來他用上牙咬緊下嘴唇,可以看到他有四顆牙齒露在外面,而現在,僅能看到三顆了,張民良的嘴也就顯得有一點點的歪了,而與此同時,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忽然憑空而起,很細渺的,那種味道正好象是肖忉和李卓文一起抬屍體的時候所嗅到的那種味道。
酈宜馬上戴好了手套,她翻開張民良的下唇。千真萬確,張民良的唇上還有他咬過的痕跡,很明顯,他真的動了一下,而不是他們的幻覺。
“是不是他的神經還沒有完全失去功能,還在指揮肌肉做出一絲細微的運動?”肖忉問道。許多動物都會有這種現象,大腦死亡後,由於神經的作用機體還可以做出某些簡單的運動。比如上初中時《生物》課上一般會用解剖後的青蛙做電激試驗,已經死亡的青蛙會在電激的刺激之下做出一些條件反射。
酈宜的表情還是很凝重:“不可能,要知道他的死亡時間已經達到了十一個小時以上,神經不可能在機體死亡這麼長時間的情況下還可以運動的。”
酈宜的眼神又凝固在了張民良的臉上,她的呼息居然有些沉重,她還觸著張民良下唇的手有些許的發抖。肖忉和她一起共事幾次,無論什麼樣的案件,她都一向很從容鎮定,從來沒有現在這種這種表情,好象是有些驚奇,其中更帶了一點害怕。肖忉順著她的目光象張民良臉上看去:張民良臉上的屍斑居然不見了!
記的剛剛來看張民良的時候,張民良臉上的屍斑還非常的突出,象一朵綻放的玫瑰一樣,就象是某些人專門紋的身一樣,甚至可以說是有些美麗,當然,如果不是出現在一個躺在這裡冰冷的屍體上。而現在,它去憑空消失了。就如同剛剛只是肖忉眼花,看到了不應該有的東西一樣。酈宜一把拉起了她剛剛給張民良蓋好的單子:張民良身體上那條“Y”字型的縫合痕跡異常的明顯,而早上看到的他左腹部的那塊屍斑,居然也不見了。
一個死人的屍斑會無緣無故的失蹤嗎?
“你剛剛是不是用手指擠壓力他的屍斑了?”肖忉忽然想起了《法醫學》中學到的一點知識,有時候用手指或是嵌子之類的東西擠壓屍斑會使屍斑暫時的消褪。
“你說的那是屍斑剛剛出現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