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長廊下的松樹沙沙作響,丁水柔才後知後覺地悠悠轉醒,恢復了些許神智。
對了,方才她們說了些什麼?
好像是鈴木老師找她去面談。她依稀記得某個同學說了這句話,其他的,她就沒有印象了。
還是先去上課吧!
方才,她好像有聽到上課鐘響,不知道上課多久了?還是她聽到的其實是下課鐘聲?
不對,她是下了課才走出教室的,那應該是上課鐘才對。
可是,她怎麼覺得自己好像聽了兩次鐘聲?難道已經上了課,又下了課?
她“又”曠課了?
呃,她的時間有些混亂。
不過,看走廊一片安靜,沒有學生活動的跡象,應該是還在上課沒錯吧?
總不會是……放學了吧?
她相信自己還不至於睡到這麼離譜的地步。
而且,天還亮著呢!
打了個呵欠,長睫半掀,確定了自己教室的位置,丁水柔舉步欲行。當然,這是在半夢遊的狀態下。
要丁水柔有睡飽的一天,怕是一種奢求吧!
對了,她好像……忘了什麼……
看到手上抱著的“植物病蟲害防治”,提醒了她那一紙信箋曾經的存在。
到哪兒去了呢?
方才似乎有個男孩踩著了,怎麼?他沒還她嗎?
好像,是高中部的學生。
學校的初中部與高中部教室是同棟不同側,向來是共用同一個樓梯的。
瞧那身形,應該是高中部的學生沒錯。
不過,他踩著了怎麼沒還她呢?
很顯然的,對於先前發生的事,丁水柔的記憶出現了破損的跡象。
修復…不全……
她的大腦發出這樣的警訊。
“算了,再抄就是了。”丁水柔腦袋混沌地想著。
雖然感覺有些奇怪,她卻沒有再費心深思。
總歸一句話,就是她懶。
因此,她也就沒發現!近在咫尺,孤伶伶地躺在窗欞上的那紙信箋。而那背後,添了另一個蒼勁的字跡。
上課愛打瞌睡、沒事曠課、手上無時無刻抱著園藝書籍、便當盒裡放培養土、桌上放綠色盆栽、帶抱枕上課……舉凡以上種種,皆不是一個好學生應有的行為。
不!應該說,任何一個正常的學生,都不應該有後面那幾項行為。
可是,丁水柔卻一次做足了。
“這抱枕的繡工好精緻,萌子,是你自己做的嗎?教教我們嘛!”女孩對手工藝總是充滿了高度興致,幾個同班同學圍著丁水柔,興奮極了。
“我……沒力氣…再做一個了。”丁水柔含糊地應著,水眸半眯,看著眼前“挾持”著自己抱枕的女同學,直想著她什麼時候才肯把抱枕還她,讓她安安穩穩地睡個好覺。
午休,是她難得能光明正大睡覺的好時光啊!
“別這麼說嘛!你花了多久的時間做的呀?會不會很久?”那女學生對著鵝黃色抱枕左撫右弄,愛不釋手。
“很……久……”看來,一時半刻,她是無法與心愛的抱沈溫存了。
於是,她一手拿起水杯,開始澆起桌上少說有十來盆的小型盆栽。並以另一手開啟便當盒蓋,取出少量的培養土,然後——手,就這麼僵在半空中。
她這樣的行為,大家早巳見怪不怪,習以為常o,
嚴格說來,她其實不是在澆水,而是在滴水。
沒錯,滴水!
丁水柔邊打著盹,邊澆水的結果,就是造成水杯裡的水要流不流,一滴滴地滲入盆栽內。
一旁的某個同學忍不住接過她的工作,替她的寶貝盆栽撓起水採,而她竟然還毫無所覺。
“要灑多少?”另一人問道。
“什……麼?”
“培養土。”
“噢,一……點點,每…盆……”她含糊不清地道。
“知道了。”
要聽懂她這種拖曳的說話方式,還真是難為了她的同學。
“很久?是多久?”
“嗄?”
“抱枕。”女同學提醒道,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一……兩……年吧!”確切的時間她也記不清了,只記得那日看到家裡儲藏的棉絮,興致一來,就興起了做個抱枕的念頭。
繡法,則是她母親教的。
至於為何會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