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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常有狼出沒,雪麗擔驚受怕總是睡不著,只好邊幹針線活邊等爹回來。長此以往,便養成了這樣的習慣。

朦朧的月光下,四周的山巒顯得沉靜而肅穆。山頂上一隻狼抬頭仰望著幽藍的天空,兩隻眼睛瀉出綠色的寒光。

在這個年代,關中的土匪是一群一群,狼卻是一隻一隻,它的仰天長嘯的樣子是那麼的淒涼無力,沒有打擾到苦山溝裡任何一個安睡的人。

就要過年了,苦山溝裡的人漸漸走出家門,把積攢了一年的糧食家畜拿到縣城換些柴米油鹽,以備過年走親戚待客。生活稍微寬裕些的中戶人家便會順便割幾兩肉漤成臊子。基本上祖祖輩輩都是這樣,富有富活法,窮有窮消遣。

村口碾盤旁邊常年蹴著一夥上了年紀的人在那下棋,尤其這兩天,不光是上了年紀的人,還有縣城打工回來的年輕人和放了假的孩子,都圍在槐樹下湊熱鬧。

李湘平託縣城打工的人給天平帶回了幾串鞭炮,正合天平心意。他拆了一串裝在兜裡在村口的路上放,幾個男孩跟在他身邊打轉轉,很是羨慕,天平這就像一隻叫鳴的公雞,很是傲氣。他手裡捏著一根點燃的香,放了一隻鞭炮在劉德能的屁股下,劉德能正探著脖子看人下棋,旁邊的小孩大人一個個都抿著嘴笑,光棍紅善在一旁使眼色慫恿天平點著,天平扭頭對紅善說:“我才不聽你的,你就會哄娃娃。”

紅善一個人住在村口的破廟裡,村裡孩子去讀書,他就蹴在破廟外等候孩子們過來,哄騙他們手裡的吃的。有次天平去學校,手裡拿著一塊白麵鍋盔,這可是一般人家沒有的東西,紅善更是見都沒見過。他垂涎欲滴,想了一個辦法哄騙天平。他攔著天平問他手裡拿的啥東西,天平說是饃饃,紅善又問他這麼大一塊能吃完嗎,天平說帶學校吃的。紅善笑嘻嘻地招手讓他過去,說要給他耍個把戲,天平年幼無知就走過去。紅善四處瞅瞅,見無人,就弓身半蹴著讓天平把饃給他,說給他咬個馬出來。天平一聽興沖沖地將一塊鍋盔遞給他,等紅善把馬咬出來的時候饃都被他吃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小小的一塊馬形,與天平希望的大相徑庭。天平回家後對王桂花說了,王桂花跑去將紅善狠狠臭罵了一頓。俗話說光棍不怕潑婦,再怎麼罵也無濟於事,紅善依舊找機會行騙孩子,只是天平不再上當。

秦殤 第六章(4)

劉寶川背靠大槐樹蹴著,嘴裡叼著一支捲菸,眯起眼睛懶洋洋地曬著太陽,不屑地看著天平的惡作劇。天平將香頭的灰燼吹去,闇火一紅,慢慢匍匐過去,點燃了鞭炮的捻子,小孩子都捂住耳朵跑到了一邊,鞭炮捻子吱吱地燃燒著,“啪”一聲巨響,鞭炮爆炸。劉德能像匹被狠抽了一鞭子的驢,猛然躥起,轉身怒罵:“哪個騾子日的放的?”

天平早已跑到了孩子群裡,大家都將眼光投向了他。

“天平乾的。”紅善說。

天平憤恨地白了他一眼。

劉德能暴起的青筋平了下來,怒氣也平息了,他用平常說話的口吻對天平說:“天平,甭在這搗亂,大人都在這下棋哩,你們到一旁耍去。”

天平朝他咧嘴一笑,做了個鬼臉,劉德能心裡雖然壓了一肚子氣,但也只能無奈地笑笑,轉身蹴下,又去看那盤廝殺的不可開交的棋局了。

劉寶川藉機挖苦道:“德子,你看你,叫這屁大點娃把你當猴耍了……到褲襠摸摸,看你的xx好著沒?”眾人一片鬨笑。

劉寶川的話就像油一樣澆在了劉德能窩在心裡的一團火上,劉德能頓時火冒三丈,轉身怒道:“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我的xx再不行,可以把你老婆整得直淌水哩!”

眾人的鬨笑聲戛然而止,換以疑惑的神情看著臉脖粗紅的劉德能。

“看啥哩,我老臉上又沒扎花。”劉德能將棋盤擺正了催促道:“下棋下棋。”

劉寶川簡直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心裡連酸帶苦,兩隻眼睛憤恨地盯著劉德能。都怪自己想抽兩口好煙,才把老婆讓別人給睡了。

劉家要殺豬了,遠遠就聽見母豬嘶叫的聲音,馬運出來站在門前的小糞堆上喊劉德能:“德子……”

“啥事?”劉德能轉身問道。

“東家殺豬著哩,快回來幫忙。”

“知道了,這就來。”

馬運進屋後,劉德能又轉身看了一會棋局,這盤棋殺的不可開交,最後成了和局,他發表了一番高見後才依依不捨地離開了。

劉旺才家的大院裡,眾人正把豬從豬圈裡往出拉,老母豬知道自己快要命歸西天,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