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笑笑,”他是我夫君,想他原也應該。”
沈引之鼻子裡哼了一聲,道,“切,你這麼個人,我原以為是個聰明的,沒想到這麼蠢。想他?莫不是你還指望著他?夫君,他也配這個詞。我今兒是來和你好好說會子話的。太太明兒一早要進宮去給娘娘請安,順便把大嫂子的喜訊一起稟告了娘娘。娘娘心裡自然高興,到時候,恐怕旨意也就下來了。”
“什麼旨意?”
“自然讓沈牧過繼大哥哥孩子的旨意!倘若大嫂子這一胎是男孩,娘娘為了府裡子嗣著想,一定會下旨的。”
許敏笑道,“哦?那是好事啊,我自當遵從娘娘旨意。”
沈引之盯著許敏的臉,努力的辨別這個笑容是否出自真心,見果然看不出一絲假意,終於笑著說道,“你果然如太太說的是個明白人,起先我還不信呢,覺得你能有什麼見識。現下好了,只要你不對沈牧心存什麼想頭,只一心一意的和太太,大嫂子一條兒心,將來府裡總有你的好處。偏這沈牧,倒也不見他生個病什麼的。”說到最後卻是放低了聲音。
許敏暗自搖頭,沈牧對於沈引之的估計還是太善良了些。看來林嬤嬤的擔心也不是多餘的,這些人拗不過沈老爺要立沈牧的心思,但也不會那麼容易就範,也許真的等沈老爺有天不在了,他們會合著夥害了沈牧她陡然間慶幸自己幫沈牧去考試這件事,因為她亦發的明白,只有完全離開這個家才能保證沈牧的安全。
可是,他究竟能不能考中呢?
半月後,許敏終於盼回來了日思夜想的沈牧。他一襲白衣,風塵僕僕,臉有倦容,眼睛裡卻綻放著別樣的神采。
許敏靜等著他沐浴更衣,洗去一身疲憊,又恢復了往日沉靜溫潤的樣子。
“你,可好?”許敏明明有千言萬語,卻只看著他,問出了這三個字。
沈牧微笑點頭,“你呢?可有人為難你?”
並沒有,在這個家裡只有人想著如何為難他,他明知道的。許敏有些無奈的對她講了沈引之那些話。他安靜的聽著,沒有什麼表情。過了許久,輕聲說道,“她們不猜忌你,這很好。”停頓了一下,他緩緩嘆息,”其實,如果沒有父親,我活不到現在。”
這短短的一句話,包含了他那麼多的痛楚,在那些沒有父親保護的歲月裡,經歷過的那些至今讓他無法忘卻和麵對的傷痛。
”可是他只能保護你的性命,卻不能保護你的幸福。他不知道你真正想要什麼。”
他搖頭,“他知道的,但是他有他的無奈。而我很清楚,總有一天,我還是會讓他失望的。”
這也是無可奈何的,許敏想到沈太太,她從未問過沈牧如何看待沈太太,“太太呢?你恨她麼?”
他低著頭想了想,肯定的回答,“不恨。”
這個答案讓許敏詫異,“真的她,那麼,討厭你,欺負你,你真的不恨她?”—許敏還是不敢說虐待這個詞。
他語氣肯定的說道,“真的,我真的不恨她,她是一個,被丈夫傷透了心的女人。我的母親,的確奪走了她的丈夫。但是我亦不能,原諒她。我不能原諒的,是她的行為。”
許敏忘記不知道是誰曾說過類似的話,其實世上沒有真正的好人和壞人,只有做了好事的人,和做了壞事的人。原來這個道理,他一早便比她明白。她在內心嘆氣,轉換了一個略微輕鬆點的話題,她愉快地問,“說說你考得如何吧?”—她想到從小到大不知道多少次被家長問過這句話,她的媽媽曾經總結,每當她說還不錯的時候,結果往往很一般,而她說還可以吧,一般都會分數很好。如何回答這種問題有時候也能看出一個人的性格。
沈牧卻沒給她這個看穿性格的機會,平實地答道,“不知道。”
“那,你都考了什麼呀?”許敏真的好奇會試的內容。
“忘記了。”他低頭輕笑。
“哈?那,你都寫了什麼呀?”許敏依舊不死心地問。
“也忘記了。”他收了笑意。
“你騙人!覺得我沒有學問,連詩都不會做,看不起我,認為我聽不懂就不告訴我。”許敏開始耍賴。
他忍不住笑起來。然後慢慢的收住了笑容,閉上了眼睛。“不是的。”他閉著的眼睛,眼珠在不斷的轉著,撐著額頭的手略微有些發抖,他睜開眼睛,聲音低沉中帶著點嘲笑的意味,“我是有點害怕…。。”
許敏一下子明白過來。這是他改變命運的開始,他目前唯一的機會。“那,如果你沒能成功的話,你會就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