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十八歲那年考上哈佛。我還記得那一天我照例上樓去送早飯,卻只在桌上發現了一封哈佛寄來的信,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了。我們找了他三年,可是小姐換來的是什麼,是一場空難,以及她正直年輕的生命!”
我的腦袋轟然作響,三年啊,那三年在她口中說出來只有短短兩個字,可是卻是我生命中最難割捨的三年,三年的事件徹底改變了我的人生,也徹底改變了我的一切。如果可以,我想用我所有的時間去換那三年短暫的光陰。
李管家說到此時已經情緒不穩了,她強作鎮定地拿了一盤菜放進水池,嘩嘩的水聲也隨之響起,但是卻怎麼也沖刷不去我腦中糾結不清的思緒。
她死了,那樣一個驕傲的女人,那樣一個高貴到得天獨厚的女人竟然死了?我還記得她那一刻的一顰一笑,舉手投足間是那樣的高雅,我記得那一年她端著自信的微笑對我說:“我是華敏之,華尚集團總裁的獨生女。”她不是在向我炫耀,她只是在告訴我一個事實,讓我認清楚自己不是什麼東西都可以要的起的。那樣一個優雅自得的女人竟然有這樣的一生,並且在最盛的年紀葬送於空難之中。
多少次我在睡夢中哭醒,傻傻的想著也許有一天我能夠做到為了幸福放棄我的尊嚴,忘記那一張15萬元的支票,只要沫然依然不顧家裡的反對願意要我,我們還是可以在一起的。面對半夜醒來滿室的漆黑和冰冷,傻傻地期盼著明天一早開啟門那個俊朗挺拔的少年也許就會突然出現在門口,然後傻傻地笑著,傻傻地流著淚在午夜睡去。可是,多年以後的今天,我怎麼也不會想到我們之間竟隔了那麼多的事情,好似千萬重山那麼多,那麼遠。他的失憶,他母親的去世,還有他和曼曼的婚約,以及突然冒出來的羅泰,一切的一切都不一樣了。也許我的心沒變,可是我卻不得不認清楚一個事實:我們終究是回不去了。
第八章
“談小姐?”
我聽到李管家的叫喚,猛然吃了一驚,手上一陣鑽心的刺痛傳來。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已經有人飛快衝進來捏了我的手就往水池裡放。我低頭一看,池中瞬間滿目猩紅。
“這是做什麼?叫你切個菜誰讓你切手了?”羅泰一邊用手輕輕撫著我的手指,一邊在我耳邊責備道。
我緊咬著嘴唇不說話,任由冰涼的冷水沖洗著手上的傷口,可是我心裡的傷口呢,又怎是這清水能夠洗滌乾淨的?
“我……我語氣太重了嗎?”
我抿著嘴搖頭。
“那是……很疼?”
我還是搖頭。
“那你哭什麼?”
我本想搖頭,看他那凶神惡煞的樣子哭的越發厲害了。
“我去拿藥箱來。”站在一旁的李管家倒是很快反應過來,轉身跑出廚房去找藥箱。
血很快止住了,羅泰還是不放心地仔仔細細幫我消了毒,末了還擦了我滿手的藥水。我看著包的跟蘿蔔似的手皺眉,“這還怎麼切啊?”
羅泰看了看我,然後很自覺的拿起了菜刀,雖然那一塊一塊參差不齊的塊狀物體實在是慘不忍睹。我只負責簡單的煎炒烹炸,原打算沒多少時間就做完的一頓飯,因為有羅泰的加入而變的無限漫長。事實證明他大少爺確實沒進過廚房,這會兒盡幫倒忙了。
雖然我已沒了心情去吃這一頓飯,但是卻不得不強撐笑臉在桌邊落座。李管家原先是怎麼也不肯坐下來和我們一道吃的,說是不合規矩,最後還是羅泰親自把她按在了位子上。
“李管家,你就一起來檢驗檢驗她的廚藝,免得到時她又嚷著說不公平。”
我微笑著沒有說話,執起筷子夾了一塊雞丁放在她的碗裡,她亦轉頭對我淡淡一笑,這就夠了,我知道她已經在心裡逐漸接受我了。
“水煮肉片,肉片太老……宮保雞丁,雞丁太大……麻婆豆腐,豆腐太嫩……”一頓飯在羅泰不間斷的挑剔和猛吃中過去。李管家吃的很少,卻口中喃喃兩個字:“難得,實在難得……”
我不禁啞然失笑,想起當年也有一個人一邊吃我做的菜,一邊嘴上不停的抱怨,然後在不知不覺中會吧它們全部吃光光,現在想來他們這些大少爺定是在吃食方面很為講究的。當年我做的菜是真的難吃,連我自己都沒敢去嘗一口,總是在家裡反覆練習了好幾遍,最後認為真的可以下嚥了菜帶到他的小租房裡去。那會兒爸爸老是覺得家裡有老鼠,沒幾天就會少很多菜。
可是如今,我已練就了一手好廚藝,可是那人卻再也沒有機會嚐到了。水煮肉片,宮保雞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