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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全都頂著鼻青臉腫的去上朝,讓一個個朝臣手上的笏板全都噼噼啪啪地往地上掉。

肅宗經過那場宮變,整個人一夜間更為蒼老,朝堂下的李飛白肅容立著望向他,不免又是難受。

李飛白剛上朝第一天,徹查王允謀逆的案子便定下了由他主持,想著讓自己忙碌些也好,可是查的是王允,便無處不存在王寶釧的影子,那是她的父親,所以每次提到王允的女兒,王金釧、王銀釧,便不由得提到她,王寶釧。

他強撐著讓自己做出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聽著刑部侍郎每日的彙報,今天又查出了誰是與他勾連的,明日又查出了個誰是與他有往來的,如此來來去去,受牽連的名單在一頁頁的增多,再這麼下去,整個朝廷便都要被清查個乾淨連一個官員都剩不下了。

最終還是他圈了幾個素日仗勢欺人囂張霸市的,也不為了結怨,純粹為了清明吏治,把罪一定,把案情查了個分明,肅宗硃批一下,該抄家的抄家,該斬首的斬首,該流放的流放,一個都不敢錯判。

抄王允家的時候,本被軟禁著的孤兒寡母全都如一串螃蟹似的拉拉雜雜跪滿了整個院子,連一個幫傭的伙伕都沒有落下。

刑部侍郎是個不知內情的,轉了一圈對著文牒上的名字一一核實了後來報道,“稟郡王爺,還差一個三女兒名王寶釧的未在此列,可是要差人去捉?”

李飛白聽到這三個字眉頭一跳,姬浩雅似笑非笑道,“呵,可真是問對人了呢?”說完便唰地扯開他那把烏木金邊的扇子,一雙眼睛別有深意地看著李飛白。

李飛白看著那個刑部侍郎,目光又凜冽了幾分,如刀子般飛在那侍郎身上,就在刑部侍郎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之際,李飛白才淡然開口道,“王寶釧早就死了,死在了西涼國。”

侍郎這麼一聽便知不尋常,可洛郡王的八卦卻是八不得的,很是有眼色地不再詢問,繼續清點財物去了。

姬浩雅在深秋時節依然作一副風流狀,慢搖著扇子道,“不死在西涼便也是要把小命交代在這裡的,可嘆可嘆哪。”李飛白一記眼刀擊中姬浩雅,在他仍自搖頭晃腦的時候負手走了出去。

後面的事他再不想聽,那個人已經死了,此間一切,於他而言又有什麼意義呢?

王允問斬的那一天,朱雀門前人頭攢動,有叫好的,有謾罵的,紛紛擾擾不一而是。

李飛白負手立於秋風之中,身旁刑部的,吏部的,禮部的,有關的,無關的,如插蠟燭般站了一堆,侍衛把整個廣場圍了一圈,王允容色清淡,面無表情,想來對今日這般下場,他早有了準備。

刑部侍郎上前宣讀了一番他的罪狀,問王允可有不服,王允頭一抬,看著李飛白的雙眼,朗聲道,“成王敗寇,如此而已。”

李飛白雙目不知看著何方,此處的一切似都與他無關,一旁不入流的監刑官高聲喊行刑,儈子手手起刀落,曾經權傾朝野的王允也不過落得如今身首異處的下場。

可憐的是王允的親族,男女老少,也不知是否曾藉著過王允的光,此時全都是一身秋衣,散亂的發,哭哭啼啼,吵吵嚷嚷,挨個地墊了刑刀。

李飛白不忍再看,若王寶釧依然活著,是不是他也會這麼判?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於是越發顯得自己冷血殘酷。

一切行進了泰半,他已經撐不下去了,率先越過眾人離去。

那些都是王寶釧的親人,或許又不是,他不敢想王寶釧如果知道自己判了王允誅滅九族後會是什麼神情。

這些人也不過是被王允牽連的無辜者,然而,世上無辜卻枉死的人,何其的多?

立冬時節了,天也越發的冷,裹緊了冬衣的商販依然在街頭吆喝著,身上挑著兩擔蒸籠,扯開嗓子道,“燒賣,好吃的燒賣咯,一文錢一個,快來買咯。”

李飛白立在賣燒賣的商販面前,掏出一枚金瓜子扔在他的擔子上,那商販見是這麼一個錦衣玉帶的貴公子,哎喲一聲腿就軟了,呆愣愣地看著他傻道,“郎君,你,你也買這燒賣?”

李飛白點頭,就見他哆嗦著手包了一個不怎麼樣的燒賣遞到他面前,李飛白接過也未曾問他要找零錢,商販捧著那粒金瓜子,不捨得卻又不敢拿。

李飛白看著他那種小心翼翼的樣子,慢聲道,“賞你的,拿著吧。”

商販連擔子都不要了,連忙雙手攥著金瓜子高興地給李飛白磕了個頭,轉身就跑,邊跑嘴裡邊喊著,“娘子喂,可有錢過年了喂,天上掉金子了喂——”

李飛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