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當窘,也不便怎麼留她,只說了一聲:“還早呢,不再坐一會兒?”曼楨笑道:“不,你早點睡吧。我走了。”世鈞笑道:“你不等叔惠回來了?”曼楨笑道:“不等了。”
世鈞送她下樓,她經過許太太的房間,又在門口向許太太夫婦告辭過了,許太太送她到大門口,再三叫她有空來玩。
關上大門,許太太便和世鈞說:“這顧小姐真好,長得也好!”
她對他稱讚曼楨,彷彿對於他們的關係有了一種新的認識似的,世鈞倒覺得有點窘,他只是唯唯諾諾,沒說什麼。
回到房間裡來,他的原意是預備早早的上床睡覺;要鋪床,先得把床上那隻箱子拿掉,但是他結果是在床沿上坐下來了,把箱子開開來看看,又關上了,心裡沒著沒落的,非常無聊。終於又站起來,把箱子鎖上了,從床上拎到地下。鑰匙放到口袋裡去,手指觸到袋裡的一包香菸,順手就掏出來,抽出一根來點上。既然點上了,總得把這一根抽完了再睡覺。
看看鐘,倒已經快十一點了。叔惠還不回來。夜深人靜,可以聽見叔惠的母親在她房裡軋軋軋轉動著她的手搖縫衣機器。大概她在等著替叔惠開門,不然她這時候也已經睡了。
世鈞把一支香菸抽完了,有點口乾,去倒杯開水喝。他的手接觸到熱水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