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動低地哄她,葉花燃其實是有些驚訝的。
可能女人便是這樣的,在沒有得到一個男人的心之前,便只想得到他的心,在得到他的心之後,便總想著,他到底對她能有多好。
葉花燃眼下心境便是大抵如此。
她已經有些被說動了,只是嘴裡還是恃寵而驕地道,“這麼熱的天,本格格不想動。”
“我揹你。”
謝逾白說罷,便當真在葉花燃面前蹲下了身子。
葉花燃雙手托腮,歪著腦袋,眨巴眨巴眼,“歸年哥哥,你這爽快的,我都有點快不認識你了。”
典型地得了便宜還賣乖。
謝逾白:“……若是當真不想出去,今日我們便一起待在家中吧。”
說罷,竟拿起她方才翻過的那本書,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翻起書來了。
這人!
“哎,誰說本格格不想出去了?本格格有說不出去麼?走!本格格現在就要上街。”
謝逾白的眼底劃過一抹狡黠,他順勢放下了手中的書,“嗯,那便走吧。”
唔,歸年哥哥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說話了?
葉花燃怔愣的功夫,男人已走至門口。
“等等,不是說好要背本格格上街呢麼?休想耍賴!”
葉花燃一個助跑,雙腿一跳,從身後一躍,一隻手按在他右肩肩膀上,便這麼跳上了他的後背。
小格格的後肩膀還有傷,謝逾白唯恐她又將謝傷處給扯上了,用手託了託她。
葉花燃感受到了他的這份無言的妥帖,她便將臉貼在他的後脖頸處,像小動物似地蹭了蹭,嬌憨地道,“歸年哥哥,我可太喜歡你了!”
她的聲音裡頭,是全然的,絲毫不加掩飾的喜悅。
她的雀躍似乎也感染到了他。
應多的街市,他已經走了不下成千上萬次,卻是頭一回,生了迫不及待的念頭。
應多較之璟天,民風要更為傳統,也更為因循守舊一些。
男尊女卑的思想,依然深深地刻在魁北這塊境遇,刻在應多這座城市的骨髓裡。
因此,在見到謝逾白揹著葉花燃出門,小格格趴在大少爺的肩膀上,時不時地咯咯笑出聲的畫面時,府中婢女、家丁,乃至其他幾個少爺小姐見了,沒有不為之側目的。
人們像是集體忘記了怎麼走路,好幾個走著走著,便撞到了一處去,又或者乾脆是停在了路邊,如同一根木樁杵在原地,嘴巴還張在那裡,活脫脫像是被人攝去了魂魄似的。
這也就是白天,要是大晚上見到這一幕,也怪嚇唬人的。
當然,對於謝府眾人而言,受到驚嚇的分明是他們。
已經成婚的夫妻兩人,在房內如何相處,旁人看不見,自然也不能說什麼……
可,怎麼能在光天化日之下,便……便讓一個女子騎在自己的背上呢?!如此還怎麼振夫綱?何況,大少爺這樣的身份,也不能如此屈尊,如此驕縱大少奶奶啊。
葉花燃哪裡想到,自己不過是被謝大公子揹著出門,被便當成是有傷風化,且尤為綱常的一件事了,她隱隱覺得府上眾人哪裡怪怪的,可是一時之間,又說不出他們到底哪裡奇怪,“他們都怎麼了?”
謝逾白隨口道,“骨質疏鬆了吧。”
好端端一個四肢健全的人,連路都走不穩了,不是骨質疏鬆,能是什麼?
“胡說。他們都那樣年輕,哪裡就骨質疏鬆了。”
她揪了揪他的耳朵。
這人又在信口忽悠了了。
耳邊,響起技此起彼伏的,微妙的抽氣聲,待她朝那些聲音看過去,他們卻又紛紛把頭給低了下去。
葉花燃很是莫名。
“趴好。別亂動。”
在人前,舉止終究不好太過親暱,他便只在她的腰間拍了拍。
葉花燃身體多敏感,謝逾白這麼一拍,她便軟了半個身子,只好老老實實地圈住他的脖頸,不再亂動。
穀雨同白露兩人暗中跟在主子跟小格格的身後,同情又是有些幸災樂禍地看了府內眾人一眼,大家終於也感受到了一回當初他們在姜陽的那幾日的感受了……
謝逾白的車就停在府外,芒種已在車內候著。
見到主子揹著小格格從謝府門口走出,芒種也僅僅只是眼底劃過一絲茫然,再無其餘更多好奇。
芒種替主子開啟車門。
“當真可以出去玩嗎?想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