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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喃喃念著記錄:男性,裸身,現場沒有發現腳印,外圍現場已經被破壞,機槽內沒有血跡……

他在鏡頭裡看著,斜斜躺在機槽裡的男子全身赤裸,一半被泡在水裡,面板已經發白,頭朝向另一方,不過能看到,身上沒有明顯傷痕,幾處傷跡很淺,初步判斷,應該是從上游衝下來的。

“不是第一現場……挖機鑰匙在誰手裡,運到岸上。”

水裡警察大聲喊著,他藉著浮力,在機頭向撐身起來,手探向躺著人,猛地又喝道:“快……叫救護車,還有脈博……東子,把我的隨身的工具箱拿下來。”

“沒死!?”有人興奮了,支書那家婆娘一抹鼻涕淚樂了,直嚷著感謝警察,感謝政府感謝黨。

一眾村民指指點點看著開挖機把機臂縮回來,揚岸上,幾位警察把機槽裡的人抬下來,平放,那位查勘的警察給躺在地上的人注射了一針,然後壓著胸復甦,躺著的屍體明顯地呃了聲,吐出了幾口髒水。

“喂……喂,能聽到我說話嗎?”拿執法儀的警察躬身問著。

“不用問了,應該是昨晚發大水衝到這兒的……腦部有傷,體溫過低已經導致昏迷了,吐水是機械性的,還有救,馬上送醫院,咱們路上截救護車吧。”那位貌似法醫的警察判斷道。

幾位警察和村委商量,邊叫救護車,邊抬著這位受害人直上警車。

這時候,王八喜和任九貴終於長舒了一口氣,八喜直撫胸脯道著:“哎呀,嚇死我了……肯定是個投河自盡滴,沒防著被大水衝下來滴。”

“好像你比警察還能似的。”任九貴挖苦道。

“你腦殘啊,沒看光溜溜地連條褲衩都沒穿?”王八喜道。

“有道理啊,謀財害命,肯定不會把底褲也捋了……哎,這沒事了吧,我問下我姐夫。”任九貴說著,又要掏手機,王八喜趕緊摁著小聲告訴他:“別介,先放放……你傻啊,這事出誰身上也打不利索。”

“又不是咱們乾的。”任九貴道。

“沒說是你乾的啊,可人家警察都來了,油錢總得算吧?忙活這麼大會功夫,飯總得管一頓吧?再說那人萬一沒救過來,死誰家門口,誰不得埋啊,能那麼擱著?”王八喜排了一堆理由,那忽靈靈的王八眼,叫智商。

任九貴瞬間被說服了,直點頭道著:“對,還是你想的多……你上過高中就是不一樣,智商就是高。”

“那是,差兩年就高中畢業了。”王八喜得意道。

兩人正為智計得意,卻不料村長家那頭指向他們了,有位警察上得前來問著:“你們報的警?”

“是我。”九貴答應著。

“是他。”八喜指著他。

任九貴瞪了兄弟一眼,謙卑地道著:“警察同志,這可沒我們什麼事啊,我姐夫要承包這個沙場的沙,讓我們一大早來瞅瞅,誰知道就瞅著條人大腿,我們連上前看都沒敢……去啊……這可真沒我們什麼事,我們什麼也不知道,就看見條大腿……”

“跟我們走一趟,做下筆錄。”警察不容分說,招手叫著兩人。

兩人悻然一眼,垂頭喪氣地上車了,車駛離未久,圍觀的一鬨而散,有留下的警察挨門挨戶做著訪問,這件事很快被臆想出多種版本的茶餘飯後故事,當然,脫不了謀財害命這個故事核心。

都當笑話,可處在核心的兩位卻笑不出來了,跟著警車半路遇上了救護車,到了市一院進急救,這些警察實在很敬業,直把這位受害人送進急救室,而且防賊似的防著八喜和九貴,生怕兩人溜了似的,兩人被幾位警察看得坐著都覺得像屁股上長刺了不安生。

鬱悶的事來了,急救要交錢的,警察好說歹說等著醒來通知家屬,醫院方作了極大讓步,那你掛號費得交吧,不交我怎麼安排床位?口舌仗幹了半天,最後可能掏錢的眼光,都盯在王八喜和任九貴身上了。

“見義勇為,我相信你們絕對是見義勇為。”有位警察道,不過眼光相當地不善,上下掃著任九貴,就嚇住個小流氓,在揣度身上藏兇器的地方一樣,任九貴被嚇得一哆嗦,直往後縮。

“可看著不像幹好事的啊?他們倆應該好好查查啊。”又一位警察淡定地道。

“嗨,太過分了,我們報的警,怎麼就不像幹好事的?不能這麼亂懷疑人不是?”任九貴怒了,八喜弱弱地幫了句腔:“就是。”

“對呀,真不會說話。”又一位警察嗆了同伴一句,對八喜哥倆道著:“受害人一清醒,肯定能證明人家的清白,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