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裡沉默了一會兒,趙相如又問了些最近朝政上的事,趙義都一一答過。
最後問到後宮,趙義突然就不說話了。趙相如沒有像以往一般勸導他,而是直接點出道:“王后即將及笄,再不行房,恐魏王、王后多有不滿,這個大王自己拿捏清楚,何況嫡長子事關宗廟社稷和國祚,大王不可掉以輕心。”
趙義只得低頭稱然。
“去喚王阿龍。”趙義一走,趙相如就對小蠻吩咐道。
“諾。”
王阿龍現在只是狼軍的營長,失去都尉的身份他並不在意,畢竟龐澈的離去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同為袍澤,更是他在軍營曾經的將軍,對他只有敬畏,此番降職多少讓他愧疚的心稍稍好受些。人總是這樣,在覺得愧悔時唯有讓自己損失些什麼,才能心上好過些。
“秦國的情報負責人可有更換?”
“羅布已經上任。”王阿龍答得沉穩,這次的事情對他是個教訓,也使他更加謹慎和謙虛地對待現在的任務。
羅布曾是燕國的情報機構負責人,在邯鄲之戰前蒐集了大量情報,雖然沒能救出燕後,但帶來了詳細的軍情和燕後的手書,頗得太后信任。這次秦國之事,太后將他調往秦國,也算是臨危受命了。
“燕國那裡可有安排合適的人選接替?”
“羅布推薦了他的副手姜元。屬下也考察過,此人心思細密,對燕國情況也十分了解,堪當重用。”
“信得過嗎?”
“是狼軍最早一批計程車卒,絕對可靠。”不是王阿龍盲目自信,狼軍的成員都是久經考驗,何況是第一批的元老級人物。
趙相如正襟危坐:“既如此,那便是他了。”
“諾。”
“這一兩年我國需要休養生息,但是沒有戰事絕不意味著狼軍就要停下腳步。尤其是特務營,當前的要務是離間秦太后羋氏和秦王,燕王與燕相公孫操,秦燕一亂,我國便有可趁之機。”
“諾。”
趙相如突然想起她被俘之前曾提到的在邯鄲的秦國細作,轉而問道:“繆賢府上的細作怎麼說的?”
王阿龍一愣,隨即道:“一直在嚴密跟蹤,繆賢並不清楚他的身份,只當是個有才能的門客,很是信任。”
趙相如冷聲道:“識人不清,也就只能如此罷了。”
王阿龍見突然提起此人,便問道:“太后可要處置?”畢竟太后被俘直接源於此人的出賣,而且還要牽扯上之前利用郭開誹謗廉頗之罪……
“處置,怎麼不處置?”趙相如突然笑開,這是她歸趙後第一次大笑,卻是十分��恕!爸�凹復穩��既盟�愎�喚伲�皇撬�芴擁昧艘凰爛矗 �
立威
“處置,怎麼不處置?”趙相如突然笑開,這是她歸趙後第一次大笑,卻是十分��恕!爸�凹復穩��既盟�愎�喚伲�皇撬�芴擁昧艘凰爛矗 �
趙相如詭異一笑之後,突然正色對王阿龍道:“那人是叫羊叢吧?”
“是。”
“與他接觸的人都調查過了嗎?”
“俱已查明,有問題的都已經記下姓名,派遣專人跟蹤。之前大王曾利用他散佈過假訊息回秦。”王阿龍見太后想發作羊叢,突然添了一句,他的本意覺得與其處置,不如善加利用。
無奈趙相如並不理會他的意思,反道:“你可曾聽過名為‘凌遲’的極刑?”
王阿龍在自己的腦海中搜尋了一會兒,疑惑道:“屬下只知車裂、炮烙,未知還有凌遲,更不曾見識過。”
“所謂凌遲便是用刀將犯人身上的肉一點點割下,從雙眉、雙肩到背部,再到雙手雙腿,一共要切上千刀,一邊切割一邊包紮,務必讓犯人無法立死。”
“古時紂王曾將作弊官人跣剝乾淨,送入裝滿蛇蠍的大坑中,謂之蠆盆。不過……”王阿龍以為太后想要效法商紂王的酷刑,正有些驚訝,卻聽太后話鋒一轉。“不過此刑雖然駭人聽聞,但卻頗有些費事,且不宜觀賞。”
王阿龍心中一凜,許久不見太后發狠,差點忘了她根本不是善輩。
趙相如口氣幽幽:“車裂之刑看似可怕,實際受刑者不過瞬間消亡,並無痛苦,若真論起慘痛程度,腰斬還要勝過許多。”
王阿龍聽見趙相如陡然提到腰斬,心中一抖。他知道的極刑絕不僅是車裂、炮烙,但他如腰斬、魚鱗剮之類的如何敢提?狼軍剛剛死在這些刑罰上,正是太后痛處,卻不料她自己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