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趙相如這話說得疾言厲色,毫無轉圜餘地。趙王好歹也是一國之主,自即位後何曾這等氣,但他到底非比尋常,將心底的怒火壓了又壓,這才對趙相如一拱手,退到一邊。
如此威嚴的趙王面對太后都沒了聲息,更何況是兩個宮裡的“小白菜”。跟太后這朵上過戰場殺過人,彈指間十萬戰俘灰飛煙滅的“霸王花”一比,這兩個可不就是菜地裡的“小白菜”麼。二人早已都如篩糠,莊姬縱然再不識時務,也知道自己大禍臨頭,早就跟韓姬跪在一處,痛哭流涕了。
莊姬金飾炫目,環佩叮噹,一張臉涕淚橫流;韓姬雖哭得優雅,但難免做作,這招用在男人身上管用,趙相如是個女子,看在眼裡,心中厭惡不減反增。她剛在案几上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
“說吧,還有何未盡之言。”趙相如這話一出,把座下兩個女子嚇得猛然抬頭,怔在當場,連哭都忘記了。
韓姬原以為自己不小心惹得太后盛怒,不過打罵幾句,最多降下位分,這些她心中都有準備。太后不是管家婆,不可能一直替大王看著後宮,即便這次發作了她,但她有趙王的寵愛,復位自然不是難事。因此她雖哭得傷心,心底其實並不難過。但太后沒有罵她們,也沒有降她們的位分,只冷冷地問了一句,有何未盡之言。
太后的意思再明確不過:說吧,還有什麼遺言。
韓姬開始顫抖,她打從心底開始畏懼,她後悔自己去了蘭軒,明知莊姬脾氣暴躁,一旦被驚擾必有一番波折,她還偏偏要去挑釁。太后的聲音冰冷,真正把她二人視作螻蟻,不值一提的感覺。
韓姬連忙向太后叩首,額頭撞地,咚咚作響道:“太后,請饒恕妾身,妾身知罪了。”
太后沒有出聲,韓姬磕頭如搗蒜:“妾身再也不敢叨擾大王批閱奏報了,妾身再也不敢了。”韓姬的額頭都撞破卻不敢停頓,為保性命她什麼都能做。
趙王見她是真要發落,心中不捨,遲疑了一會兒開口道:“母后,韓姬她並非有意,請您開恩寬恕她吧。”
趙相如斜睨了他一眼,毫不留情道:“二女所犯同罪,大王為何只為韓姬求情?”
趙王看了一眼韓姬和某人一樣的杏眸,咬了咬牙道:“莊姬盛氣凌人,要揪打韓姬,韓姬為避禍,這才躲入殿中求救於寡人。”
莊姬一見趙王明顯有失偏頗的說辭,不禁哀怨道:“大王……”
“大王還想袒護何人?!老婦在門外已聽得一清二楚。莊姬早在蘭軒休憩,外邊盡是宮人守候,韓姬一望便知,為何還要執意往裡闖?出了事情一味裝弱,讓大王心生憐意而責罰莊姬,這樣的女人更歹毒可恨。”
說完還不待趙王反應,趙相如便道:“小蠻。”
“奴婢在。”小蠻利索上前。
“將這二人拖出去,”二女聽見發落自己,來不及哭,趕忙磕頭求饒,卻仍是聽到太后輕啟朱唇,說出令她們五雷轟頂的兩個字:“杖斃!”
莊姬嚎啕大哭,韓姬則是愣在當場一動不動,被宦官拖出去前,她一眨不眨地盯著趙王,用眼神乞求他能向太后求饒。
趙王看見,出聲喊道:“母后……”趙相如口氣不豫,出聲打斷道:“大王難道還要為個女子執迷不悟嗎?”
“韓姬能慰寡人之心,母后就不能看在她平時侍奉勤謹的份上,饒她一命嗎?”
趙相如眼睛一眯,決絕道:“倘真如此,那此女更不能留了!”
二女已經被拖出大殿,哭嚎求饒聲漸行漸遠,也越發淒厲,久久迴盪在大殿上空。太后執意要處置二人,趙王威勢不如太后,也無法忤逆阻攔,只能任憑發落。殿內的氣氛越發凝重,趙義眸子幽深,卻是躬身垂首,不知在想些什麼。
不一會兒,外面傳來棍棒之聲,還有女子的慘叫,而周圍則悄無聲息,靜的可怕。
過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那些聲音都漸漸歸於平靜。一會兒工夫,一個宦官氣喘吁吁地跑到殿中央報道:“稟太后,二人皆已杖斃,屍首如何處理,還請太后示下。”
“以糠塞口,草蓆捲了,扔到後宮讓大王的姬妾們都去觀看,若再有膽敢禍亂宮廷、耽誤朝政者,這就是下場。”
“諾。”小宦官常樂起身慢慢退了出去。他想著這幫後宮的貴人們平時哪個不是金枝玉葉、養尊處優,何曾看過這些打打殺殺,這會兒驟然見了慘死的兩名美人,不嚇壞才怪。不過震震她們也好,免得鎮日裡眼高於頂。
他雖然是個宮裡的宦官,但進宮之前就很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