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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面上,然後坐進另一把椅子。

他全身淋得溼透,當著衛來的面,取下墨鏡,拽起滴水的衣角去擦。

衛來移開目光。

他猜到刀疤墨鏡下遮著的眼睛一定是有傷,但沒想到傷得這麼重,也沒想到除了墨鏡,那裡一點遮蓋都沒有——在原本該是眼睛的地方,出現凹陷和猙獰的刀口,任何人都會覺得觸目驚心。

擦完了,刀疤把墨鏡重新戴上,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被砍的,當初我們逃跑,身後是拎著刀的暴徒在追,跑著跑著,前頭又來了一群,我們不知道是該往前還是往後,混亂中,有一刀劈了過來,我倒下去,以為自己死了。”

他笑起來:“結果活著,但是我家人真的都死了,十六口,找到十四具屍體,還有個兒子,當時三歲,屍體沒找到,到現在都是失蹤狀態。”

衛來沒說話,前院的屋子那,有一處斜斜的煙囪開始冒煙,是岑今在做飯嗎?

刀疤繼續說話。

“昨天晚上,我們收到訊息,你的朋友在四處打聽我們。這讓我覺得,也許之前我們雙方存在誤會。”

“雙方?”

刀疤笑,伸手先指向自己,又指向衛來:“我們雙方。”

最後指向前院:“不包括她。”

衛來眸光一緊,一把抓起槍,死死抵住刀疤額頭。

刀疤語氣平靜:“我是來談判的,你放心,現在沒人動她,我可以向你保證。再說了,就算你打死我也沒用,我還有同伴。”

談判?這個詞真是一路都在聽到,真奇怪,總是在暴力血腥之後,忽然心平氣和地要求坐下來談判,早幹嘛去了?

“我們設法把一些情況告訴了你朋友,請他轉達——衛先生,我想你已經知道我們是什麼人了。”

“很抱歉,之前把你當成敵人一樣對待——因為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跟岑小姐已經很親密,根本不像是一個置身事外的單純保鏢。”

第一次?

衛來收回槍。

他想起來了,那時候,他當著刀疤和那個AK的面跟岑今親熱,還說,昨晚上你帶勁得很,老子都為你瘋狂了。

“尤其是談判結束之後,你還和她在一起,我們覺得你們是一夥的,不得不把對付你也列入計劃。”

衛來問他:“你有什麼證據,說岑今是戰犯?”

刀疤笑了笑:“可能你們認為,只有那些挑起、教唆、策劃、發動戰爭的人,才能被稱作戰犯。但在我們這些人看來,不管你是不是胡卡人,只要你在那場浩劫裡,對卡西人犯下過無可寬恕的罪行,你就是。”

他伸手,扯下紙包外罩的塑膠袋,開啟封口,從裡頭遞了一張照片給衛來。

是一張三人的合照,兩個白人,都是中年男人,還有岑今,中間的那個男人,手臂搭在岑今肩上。

岑今扎著馬尾,淡淡地笑,虎鯊說的不對,岑今那個時候,比現在要瘦很多。

刀疤指了指另一邊的人:“這個叫熱雷米,法國人。”

又指中間的:“這個叫瑟奇,你有沒有注意到,他有一隻手搭在岑小姐肩上?”

他遞來第二張照片:“這個,是前一張照片的區域性放大。”

衛來盯著照片看,確切地說,是那隻手的區域性放大:那隻手的虎口處,有一個牙印。

“我們把這隻手寄給了岑小姐,我想,她應該一早就知道,是誰找上門來、又是為了什麼。”

衛來說:“岑今拿到過你們總統頒發的勳章,她保護過175名卡西人的性命。”

他自己都覺得這辯護蒼白無力,要抬出“總統”、“勳章”這樣浮誇的說辭來替她講話。

刀疤回答:“如果真相根本就是被扭曲的,總統也可以被矇蔽。”

“我們有名單,前後進入那個保護區的卡西人,總數是292個。但最終,卡西解放陣線打回去的時候,裡頭只剩了175個。”

“衛先生,不妨問問岑小姐,那117個人,都去哪了。”

衛來把照片推開:“說完了?拿來兩張照片,幾個數字,來給她定罪?”

刀疤冷笑:“是啊,一時間很難接受。畢竟她看起來很好不是嗎,又漂亮,又聰明,哦,對了,還很會偽裝,衝在正義鬥爭的前線,寫了一手好社評。”

衛來盯住他看:“朋友,有事說事,不要扯不相干的。”

刀疤大笑:“衛先生,你真的沒有發現,這位岑小姐做事,很有目的和計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