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
“其實沒什麼……”葉連翹搖了搖頭,才說了一半兒,話頭便又被小丁香搶了去。
“是……我二姐頭上的疤,連冼郎中都沒辦法……”
她哭得直抽噎,斷斷續續地道。
“好了,你有完沒完?”
葉連翹一個沒忍住,轉頭低喝一聲。
她當然明白小丁香是一心一意為了她好,自己萬萬不該這樣兇惡,可是……很抱歉,她剛剛才得知額上這個疤也許永遠醫不好,現在真的不想當著大庭廣眾,再把傷口扒開來給人看一回。
小丁香從沒被她用如此嚴厲的語氣呵斥過,唬得一哆嗦,哭聲立刻弱了下去,人也不由自主往旁邊挪了挪,顯然是給嚇著了。
曹師傅也是一愣,看一眼小丁香,然後將目光移到葉連翹臉上。
怨不得這小姑娘成天都在頭上裹一塊帕子,早前他還覺得奇怪,這會子算是明白了,敢情兒,是在遮擋額頭上的疤痕?
連聲名赫赫的冼郎中都無計可施,那隻怕是……
看客們沒熱鬧可瞧,便都陸陸續續地轉回頭,葉連翹盡力平復情緒,將小丁香往身邊拽了拽,見曹師傅還在盯著自己,於是笑了一下:“曹師傅,醒頭香。”
“啊,對對。”
曹師傅這才醒過神來,麻利地揀出幾味藥材,交給學徒碾成細末包好,交到葉連翹手上。
葉連翹道了謝,去掌櫃處付了賬,便預備回家。
“小妹子!”
冷不丁,曹師傅在身後叫了她一聲。
“那個事兒……我能幫你打聽打聽,但你別抱太大希望……”
“真的不用,給您添麻煩了。”她彎了彎嘴角,牽起小丁香的手,從松年堂退了出去。
今日來城裡時,小丁香歡喜得像只小鳥兒,然而回月霞村途中,卻一路耷拉著腦袋不做聲,生生成了霜打的茄子。
姐妹倆回到家,葉連翹先將醒頭香拿去裡間放好,出來的時候,就見自家妹妹坐在葉冬葵睡的那張小床邊,雖然垂著頭,卻仍能看出鼻子和眼睛都是紅紅的。
她嘆了口氣,走過去蹲在小丁香面前,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還生氣呀?二姐給你賠不是,我不該對你那麼兇,以後再也不會了,好不好?”
“我沒生你的氣。”
小丁香吸吸鼻子,甕聲甕氣地道:“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我是你妹,被你吼兩句不算什麼。我是替你覺得難過,那個疤……”
說著便又要哭。
葉連翹左右看看,想了一回,忽地站起身:“來,你跟我進屋。”
說著,便拉起小丁香進了裡間,把裝著藥方的木匣拿了出來。
“你說說看,這是什麼?”
她輕輕地在那木匣子上拍了拍。
小丁香疑惑地抬起頭:“是……藥方啊。”
“不對,這是你二姐我的希望。”葉連翹笑著搖了搖頭,“這裡頭,有不少祛除瘢痕的方子,冼郎中沒轍,我還可以自己想辦法。爹爹抄回來的藥方一定管用,之前咱們不是也拿它賺到錢了嗎?實話和你說,我已經找到幾個看起來很靠譜的祛疤方,我一個一個的試,總有能派上用場的,你說呢?”
她並不是盲目樂觀的人,但既然求醫的路走不通,眼下,她就只能靠自己。
不管最終結果如何,總得盡心試一回不是嗎?
一張張美容方,早已被她死死地刻在了腦子裡,幾乎能信手拈來,如今,唯一的問題是,按方配藥需要不少錢——而他們沒錢。
“真的?”小丁香眼睛一下子亮了,“二姐,你沒騙我?”
“總會有辦法的。”
葉連翹笑著道,是在安慰她,同時,也是在說給自己聽。
……
入了二月,天氣漸漸暖和起來。
孫嬸子家的院牆上探過來一枝迎春花,花朵嫩黃而葉子碧綠,生機勃勃的,每天瞧上兩眼,會讓人心裡都舒坦兩分。
薛夫人在葉連翹這裡連續用了將近一個月的生髮酒,頭上生出一層毛絨絨的新茬,摸上去有點扎手,根根粗壯健康,連帶著以前那些油膩乾枯的髮絲也健壯起來,雖仍然遠遠稱不上又黑又亮,但燈火下,卻也居然有了光澤。
“這可真是神了!”
對於這樣的變化,薛夫人當然喜不自勝,每日裡定然要讓葉連翹替她瞧瞧那新生的頭髮又長長了不曾,話裡話外將她誇成了一朵花。
“我說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