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發生的事件,是我們所描繪過的場景中最有吸引力的場景之一。
國王端坐在設有國王寶座的大廳裡,周圍是他的官吏、寵臣、侍從和王室成員;他等待各個行會的成員列隊走過,然後把他們的首腦留在宮裡,讓成員們到盧佛宮的各個窗戶下,或者院子裡,指定給他們的位子上就座。
這樣,國王就能一下子一眼就看見了他的全部敵人,甚至能把他們點數出來。希科躲在國王寶座後面,不時向他提供情報,希科是從王太后的一個手勢,或者從某些地位低微的盟員表現出的激動狀態中,得到啟示的。這些地位低微的盟員由於不參與一些機密,比他們的首領更顯得焦急。突然間,蒙梭羅先生走了進來。
希科說道:“咦,快看,亨利凱。”
“你要我看什麼?”
“看你的犬獵隊隊長,他真值得一看:他的臉色相當蒼白,身上濺著相當多的泥土,還不值得一看嗎?”
國王說道:“真的,是他。”
亨利向蒙梭羅先生招招手,犬獵隊隊長走過來。
亨利問道:“你為什麼在盧佛宮,先生?我還以為你正在萬森忙著為我們找尋黃鹿的蹤跡呢?”
“今天早上七點鐘就找到鹿了,陛下;可是時間已近中午,我還得不到任何訊息,我怕聖上會遇到不幸,所以我就趕回來了。”
國王問道:“真是這樣嗎?”
伯爵回答:“聖上,如果我失職的話,這個過失只能歸罪於我對陛下過於忠心。”
亨利說道:“好的,先生,我對你的忠心十分讚賞。”
伯爵遲遲疑疑地接著說:“現在,假如陛下一定要我回到萬森去,我已經知道陛下安全無恙……”
“不,不,留下來,犬獵隊隊長。這次狩獵是我一時心血來潮所產生的念頭,現在這個念頭已經消失,不必再提了。你不必離開,就留在我身邊。我需要一些忠臣同我在一起,你剛才已經用行動表明你是我可以信賴的忠臣之一。”
蒙梭羅鞠了一躬,問道:
“陛下要我站在哪裡?”
希科低聲在國王的耳邊說:“你能把他交給我半個鐘頭嗎?”
“幹什麼?”
“為了給他一點苦頭吃。這對你有什麼損害?你強迫我來參加這樣一個枯燥無味的儀式,你應該賠償我損失,這就算是你的賠償好了。”
“好吧,我把他交給你。”
伯爵又一次發問:“我恭敬地詢問陛下,陛下要我站在什麼地方?”
“我好像已經回答過了:你愛在哪兒就站在哪兒。比方,站在我的寶座後面也可以。我的心愛的人都在這裡。”
希科把自己獨佔的地盤讓出一塊來給蒙梭羅先生,說道:“到這兒來,我們的犬獵隊隊長。幫我聞一聞這些大漢,他們是不用獵犬就可以發現的獵物。真見鬼!多濃的氣味!原來是鞋匠的隊伍走過,不,他們已經走了過去,現在是皮革商的隊伍來了。天曉得!我們的犬獵隊隊長,如果您失掉他們的足跡,我要撤消您的職務。”
蒙梭羅先生裝出在聽的樣子,或者他在聽而不聞其聲。
他正忙著東張西望,向周圍尋找,他那全神貫注的樣子國王沒有注意到,希科卻去提醒他注意。
他低聲對國王說:“喂!你知道目前你的犬獵隊隊長正在追捕什麼獵物嗎?”
“不知道;他在追捕什麼?”
“他在追捕你的弟弟安茹。”
亨利笑著說:“那倒看不出來。”
“那是判斷出來的。你是不是一定要他不知道安茹的所在?”
“我承認,如果能將他引入歧途的話,我是樂意的。”
希科說道:“等一等,等一等,我給他一條錯誤的線索。據說狼身上有狐狸的氣味,他會弄錯的。你問他伯爵夫人為什麼不來。”
“問這個幹什麼?”
“你儘管問,自然知道會產生什麼後果。”
亨利問道:‘伯爵先生,你把蒙梭羅夫人藏到哪裡去了?我在貴婦中間沒有發現有她。”
伯爵渾身一震,彷彿腳上被蛇咬了一口。
希科馬上向國王眨了眨眼睛,抓了抓鼻尖。
犬獵隊隊長回答:“聖上,伯爵夫人身體有病,巴黎的空氣對她不合適,她昨天晚上在向王后告辭以後,已經偕同她的父親梅里朵爾男爵離開巴黎。”
這時正是皮革商的隊伍走過的時候,國王很高興有機會扭過頭來,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