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算命的,這個人能透過玻璃球和咖啡渣看出未來。你們都知道,他住在圖內勒街。我們正走著,奧利裡看見了你們,以為你們是巡夜兵。”說到這裡,公爵改用快活的口吻說話,誰如果熟識這位親王的性格,就知道這種快活的口吻異常可怕:“我們既是真正來請教巫師的人,就害怕被人看見,因此我們挨著牆走,躲在門洞裡,以求儘可能躲過你們可怕的眼睛。”
親王一邊這樣說著,一邊不知不覺地走到了聖保羅街,這樣如果他受到攻擊,巴士底城堡的哨兵就可以聽得到,亨利三世暗中對他懷有根深蒂固的仇恨,他雖然聽了亨利三世的嬖倖們恭恭敬敬的道歉的話,但還不能完全放下心來。
“現在你們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尤其是知道應該怎樣對人說,那麼再見吧,先生們。我也不必警告你們說我不喜歡人家跟蹤我的了。”
五個侍從官一齊鞠躬,向親王告辭。親王向相反的方向走了幾步,還回過頭來張望他們好幾次。奧利裡說道:
“殿下,我敢保證剛才同我們打交道的這班人不懷好意。時間已經接近子夜,我們所在的地區,正如他們所說,是一個僻靜的地區。我們趕快回王宮吧,殿下,回去吧。”
親王攔住他說:“不,恰恰相反,我們應該利用他們離開這兒的機會去實現我們的計劃。”
奧利裡說道:“殿下弄錯了,他們根本沒有離開這兒,他們又躲進那個隱蔽所裡,殿下自己就可以看得見。殿下,您看見了嗎,他們就在那個角落裡,在圖內勒王宮的轉角上?”
弗朗索瓦張望了一下,奧利裡說的完全是事實。五個宮內侍從的確是回到原來的位置上,顯然,他們是在醞釀一個計劃,被親王的到來打斷了;也許現在他們已經守候在那個隱蔽所裡,窺探著親王和他的夥伴,看看他們是否真的到猶太人馬納塞斯家。奧利裡問道:
“怎麼樣?殿下,您決定怎麼幹?我照殿下吩咐的去幹,可是我不認為留下來是謹慎的。”
親王罵了一句:“真見鬼!不過進行了一半打退堂鼓也太可惜了。”
“是的,我知道,殿下,可是我們可以重整旗鼓再幹嘛。我很榮幸地告訴殿下我已經打聽過了:這房子的租期是一年,那位貴婦住在二樓,我們已經買通了她的貼身女僕,手裡有一把鑰匙可以開啟大門。有了這許多有利條件我們完全可以等待。”
“你肯定門上的鎖已經開啟了嗎?”
“我完全肯定,到我試第三把鑰匙的時候鎖就開了。”
“再說,你把門重新關上了嗎?”
“門嗎?”
“是的。”
“關上了,殿下。”
不管奧利裡回答的時候口氣多麼肯定,我們應該告訴讀者:他對開啟了門是有把握的,對重新把門關上卻沒有多大把握。不過他的堅定口氣使親王對第二個問題同對第一個問題一樣毫不懷疑。親王說道:
“最遺憾的是我不能親眼見到……”
“見到他們幹什麼嗎,殿下?我可以告訴您,我不怕弄錯:他們聚集在那裡準備伏擊什麼人。我們走吧。殿下有不少仇人,誰知道他們會對殿下做出些什麼事來呢?”
“好吧!我同意,我們走,但是要再回來。”
“最低限度今晚不回來了,殿下。請殿下重視我的擔心吧:我似乎看見到處都有人埋伏要傷害殿下;我的擔心完全是正當的,因為我陪伴的是國王的親兄弟……王位的繼承人,有許多人不願意您繼承王位。”
最後這幾句話使弗朗索瓦很感動,他馬上決定回家,當然,臨走時並非沒有低聲埋怨幾句這場倒黴的遭遇,並且暗中決定要在適當的時機和地點,對這五個宮內侍從進行報復,給他們找點麻煩。於是他說道:
“好吧!我們回宮;我們會見到從那倒黴婚禮回來的比西,他大概已經找著值兒吵了一場好架,而且已經殺死或者明天早上將要殺死其中一個床上嬖倖,這就使我得到安慰了。”
奧利裡說道:“好,把希望放在比西身上吧。對我說來,這是求之不得的一件事;而且我同殿下一佯,對他有無限的信心。”
他們走了。
他們還沒有轉過儒伊街角,那五個夥伴就看見蒂戎路那邊,出現了一個騎馬的人,裹著一件又長又大的斗篷。馬蹄踏在幾乎完全凍裂的地面上,發出生硬的得得響聲。在沉沉的夜色中,一道微弱的月光正在作最後的努力,力圖穿透多雲的天空和負載著雪的氣層,照得騎士頭上無邊小帽的白色翎毛髮出閃閃銀光。他小心翼翼地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