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肥肥的獄警腆著一張笑臉出現在了襄湘牢門前,襄湘激動的一躍而起:“我家裡派人來了嗎?”
這話一出口,襄湘自己都否決了,從這裡送一封信去廣州,在郵遞上沒有出問題的前提下少說也要半個月,這麼短的時間哪兒能送到啊(那時候的電話普通人家要跨省是辦不到的,發電報在鄉下也行不通,而襄湘為了隱瞞又不能求助於廣東的同事,於是只能寫信)。
獄警點頭哈腰的開啟了襄湘的牢門,殷勤的把襄湘迎出來,甚至非常周到的拿了一杯去晦氣的清酒:“杜先生也真是的,您早說認識蕭家二少爺,我們也不會太歲頭上動土了不是,您看看這事鬧的,我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您大人有大量替我們解釋解釋,我們也不是故意的啊,這都是……這都是那個該死的殺人犯!”
“蕭家二少爺,蕭楚人來了?”襄湘有些不敢相信,我們不是鬧翻了嗎?他把我趕出了公館,這些日子以來甚至沒見過他一面,還以為他再也不會理睬自己了。
“是啊,蕭二少爺來為您做的保釋。”獄警得意的揚了揚頭,似乎這是極有面子的事情,只是不知道作為陌生人的他為什麼會得意。
“那他人呢?”襄湘聞道。
“呃,人走了啊。”獄警這時候也有點奇怪了,照理說他是專門來保釋的,保釋出來了,怎麼不見一面就走了呢。
“這樣啊……”襄湘頓時感到一陣失落,甚至有種衝動要立即追過去見他一面,可是這股衝動也是瞬間就消失了,見了又能怎麼樣呢,照樣會覺得尷尬不是嗎?頂多也就是說聲感謝,可是他需要自己的感謝嗎?
獄警一路賠小心的把襄湘送了出去,走在路上他忽然問道:“杜先生,您認識那位周蘭欣嗎?就是那個殺人犯的太太。”
襄湘的眉頭皺了皺,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剛才您被保釋出去的時候她正在被審訊,她聽到您的名字後就吵著要見您,還說您欠她什麼的,不知道……”獄警斟酌著自己的用詞,似乎有點擔心惹襄湘不快。
襄湘因著這個女人惹了一堆的麻煩,老實說他是真的不想再見到那個女人的臉了,遂打算直接離開,不再去見她。
“我覺得您還是去見見她比較好,那個女人胡言亂語說什麼,您也是她的相好,這種話可不是亂說的,畢竟她身上纏著人命官司,一個傳出去,蕭老爺那裡我們也不好交代,雖說您認識蕭二少爺,可是死的那個畢竟是他大哥。”獄警也頗為無奈的說。
猶豫了許久,襄湘還是決定去見她一面,看她究竟要幹什麼。
隨著獄警來到了女牢,襄湘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憔悴的女人居然是那個美貌且多才多藝的周蘭欣,她身上漂亮的旗袍破了,混雜著各種刑具造成的傷痕,血痕累累的樣子讓人不敢細看,平時精心護養的頭髮散亂的披散下來,彷彿是一堆雜草散發灰暗的顏色,她整個人似乎都失去了光澤,靜靜的窩在雜草堆上。
“周蘭欣,有人來看你了。”獄警敲了敲牢門,隨之周蘭欣的身子動了動,似乎是嚇著了一樣,可見她在這個牢裡過的非常悽慘。
“聽說你要見我。”襄湘嘆了口氣問道。
周蘭欣先是愣愣的看了襄湘半天,似乎有些不敢確認一樣,等她反應過來,像是一隻蟑螂一樣迅速的爬到了襄湘的面前,她跪在地上雙手抓著監獄的柵欄,滿臉都是淚痕,哭的楚楚可憐:“阿鈺,阿鈺是你來了,我不是在做夢吧,阿鈺救我啊,救救我,他們要打死我了,救我,求你了。”
襄湘是個很容易心軟的人,看不得老人孩子和女人受苦,眼前的這一幕讓他心裡躊躇了起來,但襄湘也沒有辦法救她啊:“你以為我是什麼人啊,我有什麼本事救你?”
“那你是怎麼出來的,不是有人把你給保釋出來了嗎?你去求他來救我啊。”
“那個韓石頭可是為了你才殺人的,蕭老爺哪兒可能輕易饒了你,你別說夢話了,我可幫不了你。”襄湘趕緊搖頭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阿鈺,阿鈺。”周蘭欣幾乎哭的肝腸寸斷,老實說這樣一個羊羔一樣柔弱的女人哭起來當真可以激起別人的保護欲,只看她萬般悽楚的望著襄湘懇求道:“阿鈺你怎麼能對我這麼無情?我心裡自始至終都是想著你的,當年要不是氣你拋棄我,我又怎麼會賭氣到你家做你父親的姨太太呢?過去的一切都是我的錯,你原諒我吧,你救救我啊!你怎麼忍心看我去送死呢!”
襄湘對她的這些話煩不勝煩,才要出言打斷,卻聽到周蘭欣惡狠狠的咒怨:“我怎麼就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