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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部分

人的慈悲深情:“妃暄於師門學藝近二十年,今趟是第一次下山,入得亂世後,妃暄方知自己從前是何其幸福。這亂世之中與自己所向往的和平生活差距是何其遠,妃暄立志要早早結束這亂世,還萬民一個太平盛世。”

元越澤聽得莫名其妙。

“那麼想來姑娘是想當皇帝了?”

元越澤揀了她話語中的一個漏洞,裝傻開口問道。

師妃暄搖頭道:“妃暄一生只求一物,天道也。言及早早結束亂世,是因與師門使命正好一致,妃暄心有所感。”

元越澤點頭暗忖:原來是一開始就以弱勢示人,這樣一來遠比態度強硬要好用千百倍。

“須菩提,諸菩薩,摩訶薩。應如是生清淨心,不應住色生心,不應住聲,香,味,觸,法生心,應無所住而生其心。”

元越澤莫名其妙地嘆出一句佛家偈語。

了空與師妃暄一愣,二人皆是佛緣極深之人,稍加思索便有所悟。元越澤是在告誡師妃暄,你已經受師門使命影響陷入執著,被魔障所困,心已偏離‘道’的軌跡,還哪有可能悟得天道!

師妃暄眼神中帶著詫異道:“想不到公子竟然如此精通禪理,好一句‘應無所住而生其心’,妃暄受教了。”

元越澤淡淡道:“惠能大師僅從這八字中便悟得大智慧,想來著八字就絕不簡單。”

“惠能大師是北方涿州的一個得道高僧。”

元越澤見師妃暄與了空略帶怪異的臉色,才覺又說漏嘴了,六祖惠能現在還沒出生呢!當下扯了個謊。

“了空亦想不到施主竟也是精通佛理之人。”

了空眼觀鼻,鼻觀口,口問心,低喧佛號頓道。

元越澤訝道:“大師竟然破了修行多年的‘閉口禪’?”

師妃暄不等了空答話,面帶愧疚,幽幽地道:“大師因和氏璧丟失一事而自毀了多年道行,使得妃暄自覺罪孽深重。”

元越澤倒是笑道:“非也非也!佛祖留下詩一,我人修心他修口。他人修口不修心,為我修心不修口。”

“施主所言甚合禪意,了空受益匪淺,身為學佛之人,了空竟著相許多年,放不下這小小執著,又何來自在。妃暄亦不用自責了。”

了空沉思半晌,開口致謝後轉向師妃暄道。

元越澤點頭讚賞。

師妃暄似是不欲再於佛理上糾纏下去,開口嘆道:“公子所言句句玄奧,字字璣珠,可為了天下蒼生,妃暄也不得不暫時逗留於這紅塵俗世之中。”

“道者,無所不在,萬民皆在追求自己的道,每個人的道亦不相同。請問姑娘你一人為何可代表天下蒼生?你一派又有何資格代表萬民明志?”

元越澤緊盯師妃暄,緩緩道來。

師妃暄被那冷冷地眼神一鎖,不由自主的芳心一顫,瞬即又恢復天塌不驚的神色:“天下萬民的道,本就是一直是天命所歸之人強加於他們的!妃暄能做的只有順應天命!妃暄相信天下一統的契機及明君已現,萬民苦難將過,故才誠惶誠恐,不敢大意,怕有負師門之託。”

元越澤搖頭後神色凝重道:“從來國家吉凶禍福,雖系天命,多因人事;既有定數,必有預兆。於此若能恐懼修省,便可轉災為祥。所謂妖由人興,亦由人滅。若但心懷猜忌,欲遏亂萌,好行誅殺,因而奸佞乘機,設謀害人,此非但不足以弭災,且適足以釀禍。”

“既然你以師門使命自豪,那我且問你,天下蒼生的飢寒困苦,你經歷過嗎?天下蒼生的願望,你真的體會得到嗎?如你說不出來,那麼你與你的師門又有什麼資格代表萬民?只憑你一句‘天下萬民的道,本就是一直是天命所歸之人強加於他們的’,就可以把責任推卸乾淨?繼續做起那些看似神聖,其實虛偽的‘選明君’勾當?須知天下不是一個門派或一個人的天下,而是天下萬民的天下!”

元越澤聲音越來越冷。

師妃暄情緒略帶憤慨,想辯駁卻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說起,卻又不忍師門手元越澤的侮辱。

“施主詞鋒果真鋒銳。話語中字字帶理,了空雖不甘心,卻無從辯駁。但施主難道就沒有著相嗎?想法與做法並非一個範疇之事。”

了空平靜地道。

師妃暄道心被元越澤一而再地動搖,緩和半晌,再度開口道:“妃暄那日聞聽公子在天津橋上的精彩言論,心生感慨。但後來回去仔細琢磨,卻覺公子的說法雖有道理,實現起來卻要花上數百年光陰,並不符合當下形勢,公子以為然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