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但不能在戰後殺,更不得象太祖時那樣,化為強盜,對普通百姓也要燒殺擄掠。你這份上書,僥倖你官職還不是太重,不然就讓前線官兵感到為難了。這才是陛下貶你的原因。若真勃然大怒,那就非是閬州,而是在成都以南的州了。”
“我……”
“你家是商戶,耳聞目睹之下,又經過書院的教導,所以善長經營之術。不過商戶的身份始終對你仕途有些掣肘。下去後好好做,這幾年你在三司做得不錯,別人陛下不會注意,但肯定會注意你,只要做得好,對你以後會有幫助。”
“我如何做?”
“首先是地,有三種辦法,閬州數月前也遭到賊軍洗掠,許多大戶被殺害。一種辦法就是將這些地的原主人找到,即便不在,找到他們的家屬,讓他們家屬親戚繼承。二種辦法就是挾借賊勢,應呼貧困百姓需要,最大限度將所有耕地按戶數均勻分配下去。第三路是未遭到賊軍戧害的大戶,讓他們繼續擁有原耕地與房舍財產,餘下的不刻意尋找其親戚繼承,分配給貧困百姓。你選那一種?”
“我選第三路。”
“很好。第一種固然拉攏了當地豪強,那是繼續保留了原先的時弊。第二路固然革除了原先時弊,但這個國家終離不開豪強的支援。一旦豪強不支援,雖經動亂,你在閬州將會寸步難行。但第三種也不易。必有其親人親戚強求繼承權,你勿必記住,地最大限度地分配給貧困戶,豪強同樣也要拉攏,恩威並用,不然閬州仍會產生動亂。”
“我一定會銘記在心。”
“這樣吧,你臨行前據此寫一篇札子,遞給陛下。”
“喏。”
“不用那麼拘謹,我再說一件事,想要政績,一是寬民,二是增加賦稅,你下去後只要做好這兩條,那麼政績就有了。”
正在上茶的大雙呆住了,不由問道:“不對吧。”
寬民必須減稅,增稅就必須得苛民,就象水與火一樣,如何交融,要麼寬民,要麼增稅,只能兩選一,如何兩條都能做到?(未完待續。。)
第四百七十六章 一(下)
“宋公說得對,不過屬下還不大明白啊。”
“這也對?”
“雙兒,勿得多嘴。”
“小牛子,哪裡對啊。”大雙不怕,又不是外人,大雙認了半天,終於想起小時候那個小胖子,可不是眼前這個堂堂的三司度支副使?
“胡鬧。”
不過江政依然老實地回答:“儒家也有,只是說得不大清楚,如宋公剛才所說的恩威並用,恩與威也衝突,可事實做得好,它一點也不衝突。物格學也說過,沒有絕對的事務,只有最好的事物,那就是一。找住了這個一,就能做好事了。”
大雙卻聽得更糊塗。
“不錯,也不枉當年化基力薦你。但你要記住,所謂寬民,非是寬稅,寬稅僅是一部分,還有寬獄,寬力,寬政……想要寬獄,就得嚴獄,也不能說嚴獄吧,但執法一定要公平,只有公平的律法,百姓才能信服,這樣犯法必懲,百姓才能遵守法紀。然而公平這兩個字也很模糊,夫子很多言論說得對,以德為先。帶頭樹立道德,上行下效,再配合公平的刑罰,那麼百姓違法的事就少了,獄同樣也就寬了。”
“何為寬力?”
“這個更麻煩,為什麼司馬遷一再提倡黃老之術?黃老之術主題與道家差不多,清靜無為。但不是真的無為,那樣什麼也做不好了。這個無為,就是上面帶頭去做,提示百姓去做,教導百姓去做。但不是勒迫百姓去做。讓百姓自發地去做,百姓就不會產生憤怨。最少他們認為非是朝廷的重役。但是同樣很難,首先這種教導必須是正確的。不正確百姓豈沒有怨言嗎?其次策略得當,如何讓百姓聽從你的教導?也就是策略,其次手段。這兩條有了,百姓認為勞役少了,可他們生活卻漸漸變好了。”
“好難哦。”大雙說道。
“不然你以為做官容易嗎?自古以來,有多少官吏,可有多少良官記載於史冊?”宋九翻了一下眼睛。
大雙吐了吐舌頭。
“寬政與寬力差不多,區別就是重在政策,我以前也說過。精兵簡政,化簡為繁很難,可化繁為簡更難。可以簡政,但每一項政策更必須要正確。想要有為而治難,想要真正的無為而治更難。這才是寬民。閬州位於巴蜀西北,應當來說,不是巴蜀的最好所在。但越是這些地方越容易出政績,任何地方與任何事一樣,有好的一面。也有壞的一面。閬州雖然多山,可是也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