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色不錯,我們何必去苦思未來會碰上什麼情況而愁眉苦臉。這一路我還不知紫瓊妹子還帶著琴哩,我們不妨換個曲調,合奏一曲如何?”他從身邊摸出一支玉笛來,揚了一揚。
紫瓊道:“合奏什麼曲子呢?”
皇甫瑞想了想道:“剛才妳彈的是王昌齡的《從軍行》,我們還是合奏他的《少年行》二首吧。”
紫瓊道:“好吧,就依你。”她輕舒玉腕,在琴上調了調絃,皇甫瑞橫笛於唇試了一下音,兩人便合奏起王昌齡的《少年行》二首,在一旁的小蘭便隨著琴笛樂盧,唱了起來:
“西陵俠少年,送客短長亭。
青槐夾兩道,白馬如流星。
…86…
聞道羽書急,單于寇井陘。
氣高輕赴難,誰顧燕山銘。
* * *
走馬相遠尋,西樓下夕陰。
結交期一劍,留意贈千金。
高閣歌聲遠,重門柳色深。
夜闌須盡飲,莫負百年心。”
琴聲悠揚,笛聲清遠,歌聲宛轉,在這塞下的曠野裡迥蕩,撕破了這漠原的寂靜。這塞下的月,似乎也被這樂聲、歌聲所沉迷,忘卻了在天穹的移動。琴聲杳,笛聲渺,歌聲歇,餘音猶嫋嫋,在這廣袤無垠的原上悠悠飄揚。
三人默然,再度相對無語,但卻已沒有了先前的清苦情愫。
原上在一陣樂聲、歌聲悠揚之後,更顯得清寂。良久,皇甫瑞方輕聲道:“夜已深了,霜寒露重,明天還要趕路,妳們二人就去歇息了吧,今夜就由愚兄在這裡守這餘下的時間吧。”
紫瓊緩緩地站起身來,手中捧著那琴,輕聲地說道:“好吧。謝謝。”對小蘭道:“我們回帳篷去吧。”
她和小蘭轉身向自己的帳篷走去。
皇甫瑞坐在那兒,望著紫瓊那浴著月光清輝的嫋娜俏麗的背影,竟是痴了。 電子書 分享網站
第二三回 有情無情怨阿誰
山丹衛,九邊之地,長城邊上的一個關隘,屬甘州。這屬於邊荒之地,塞上塞下,塞內塞外,都是一樣地僻人稀。山丹雖然說起來是衛之所在地,其實遠遠比不上內地、中原的一個小集鎮,甚至不如一個稍大的村集。總共算起來也不過數十戶人家。那衛所衙門,如果是內地人看來,比一座山神土地廟闊氣不了多少,不過,在這山丹衛,已經算是最氣派的一座建築了。
這天,山丹衛來了三個陌生人,一男兩女,三馬兩駝,男的二十來歲,長得英俊,女的十*歲,美絕人寰。雖說一身風塵僕僕,但令當地人一眼便看得出來,這是從內地來的人物。
三人牽著馬、駝,向人打聽衛所衙門。那被攔住問話的人指著那中間的一所房屋道:“唔,那不就是衛所衙門麼。”
這三人便是皇甫瑞、紫瓊、小蘭。
皇甫瑞向那指路的人道了一聲謝,拉著兩峰駱駝在前面向那衛所衙門走去,紫瓊、小蘭牽著三匹馬跟在他的身後。來到衛所衙門前,三人看去,這就是衛所衙門麼?!那未免確實太寒磣了,和內地的山神土地廟差不了好多。大門只有兩扇,而不是六扇,門上的漆已斑駁脫落,露出裡面黃褐色的木頭來,門上的鐵環也鏽蝕,門額上的牌匾就是一塊長方形的薄木板用墨寫了幾個字:“山丹衛所”。門旁一箇舊木架上有一面舊鼓,那鼓皮舊得如果用力大一點,都得當心給敲破了。兩扇大門虛掩著,並沒有衙役當班。
皇甫瑞上希敲門。敲了半天,才有一個三十來歲的漢子,穿著一身打聽補綻的皂隸服裝打著呵欠走了出來,問三人道:“你們是來作什麼的?要打官司逢雙日來,今天是單日,我們大人不受理。”
皇甫瑞道:“我們不是打官司的。”
…87…
“那你們是來幹嘛的?”
“我們是來找人的。麻煩這位大哥,請你代為向你們張文達、諶易之二位大人稟報一聲,就說從四川來的親戚到了。”
那差役問道:“你姓什麼?”
皇甫瑞道:“我姓皇甫,是張大人的親戚,她們二位姓黃,是諶大人的親戚。”
“好吧,我給你們稟報去,你們等著。”說完轉身走了進去。
三人在外面等了一陣,那漢子出來將門開啟道:“你們三住進來吧,張大人馬上出來見你們。”
三人牽著馬、駱駝走進門去,就聽見一個清朗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是瑞表弟到了麼?”隨著聲音,從內廳快步走出一個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