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至民生艱難,德明帝本就是最忌朋黨勾連。
既不能與劍南節度使結為姻親,那便將這增了太子羽翼的翅剪斷再相送,才不失為回禮。
這確實也是一個趨利避害的好方法,但她並不能直接將此謀劃宣之於口,即使是這般同處一室,褚珩和盤托出計劃,她都還是保留了幾分戒心。
但也許,她這般想是錯的……
若是想斷太子劍南節度使這一羽翼,早早將此卷遞至聖人面前是最快能解決的方式,為何偏要拖到現在?
“你如何想?”褚珩忽然的,和那將要燃盡的油燈一同,也響了一聲。
這一聲,虞秐升如夢方醒。
他在問她。
“殿下,即使此事事有因,但如今軍戶叛亂已成定局,即使有此案在,怕是也難保下這些軍戶。”虞秐升遲疑道,“光此一件怕是難消他們謀逆之罪。”
褚珩的眼睛落在她的臉上,他五官在燈影裡昏暗了,那些沁著涼意的勾角增了色,將平日尖銳的筆鋒都沒了回去,點成了暖玉的顏色。
虞秐升甚至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你,這般想?”褚珩的聲音落了下來,清泠泠的話語聲。
虞秐升卻不明白。
“殿下是何意?”
“你信我,是為了保軍戶?”褚珩問。
虞秐升才明白了他的意思,不是質問,他是在驚訝她的反應。
“殿下若是真要藉此來斷東宮一脈,那早早將卷宗遞至聖人面前就是了,可如今,望縣軍戶謀逆已半月有餘,殿下卻還遲遲未動,想來應是想到了別的法子,力掙保下這些軍戶的命。”虞秐升道。
她自也是這般想的,這些軍戶家中大抵也有無數個如小季娘這般的小娘子,軍戶無事,那這些女子便也存著與命一搏的機會。
就在方才,她已然本能與褚珩站在一同。
此一役,她希望褚珩能贏。
褚珩的指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