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依次而來,這個就是所謂的“添盆”。
添盆的東西並不一樣。族長給的是銅錢,沈家人也是,宋三哥和宋三嫂也一人丟了一枚進去,反倒是石頭的親爺爺和奶奶只是隨手丟了些花生和栗子進茶盤裡,趙喜婆也跟著說吉祥話,倒也沒有下了眾人的面子。
添盆後,趙喜婆拿了根棒槌往盆裡一攪,說道:“一攪兩攪連三攪,哥哥領著弟弟跑。七十兒、八十兒、歪毛兒、淘氣兒,唏哩呼嚕都來啦!”
說完才開始給石頭洗澡。只是剛脫了襁褓和衣服,石頭就“哇”的一身哭了起來,趙喜婆見忙笑眯眯道:“響盆了。”
隨後將石頭抱到木盆上方,輕輕用手掬了些水灑在石頭稀疏的頭髮上。嘴裡唸叨:“先洗頭,作王侯;後洗腰,一輩倒比一輩高;洗洗蛋,作知縣;洗洗溝,做知州。”
洗完後,又點了艾葉球兒。用生薑片托住,放在石頭腦門上,象徵性地炙一炙,才拿了數字象徵性給石頭梳頭,一邊梳一邊唸叨:“三梳子,兩攏子,長大戴個官帽子;左描眉,右打鬢,找個媳婦準四村;刷刷牙,漱漱口,跟人說話免丟醜。”完後用雞蛋在石頭臉上滾滾,接著說:“雞蛋滾滾臉,臉似雞蛋皮兒,柳紅似白的,真正是愛人兒。”
這才將孩子洗好用襁褓包好,又拿了束用紅線綁好的青蔥往石頭身上輕輕打三下,一邊打一邊道:“一打聰明,二打靈俐。”
打完將蔥交給了沈孝全,沈孝全轉身出了屋,將蔥一把丟到屋頂上去,此乃祝願石頭聰明絕頂的意思。
沈孝全去丟蔥的時候,趙喜婆也沒閒著,又拿了秤砣在石頭身上比劃了幾下說:“長大啦,頭緊、腳緊、手緊。”
接著拿一面小銅鏡出來,往石頭屁股上一照,說:“用寶鏡,照照腚,白天拉屎黑下淨。”
至此關於石頭的部分算是結束了,觀禮的人都退了出去,石頭也被塞進了沈蘭的被子裡,而趙喜婆則帶著眾人出了屋,沈趙氏趕緊把神像、敬神錢糧連同香根一起請下,送至外面曬場焚燒了。
趙喜婆用銅筷子夾著“床頭公公、床頭婆婆”的神像一燒,說道:“床頭公公、床頭婆婆本姓李,大人孩子交給你;多送男,少送女。”
接著把灰用紅紙一包,壓在炕蓆底下,說是讓他永遠守在炕頭,保佑大人孩子平平安安,跟著向沈孝全、沈趙氏報喜,自然沈孝全和沈趙氏少不得要包了紅包給她。
另外添盆的錢財和乾果、雞蛋以及供奉的祭品統一讓沈趙氏用包袱皮包好給了趙喜婆,自然這也是規矩,隨後沈孝全留下瀋海陵,駕著車將其他人都帶了回去,跟他一起回去的還有一籃子的紅蛋,這個是要傳送到親戚家,表示自家添丁的意思。
自然發紅蛋的同時,也通知親戚們啥時候辦滿月酒,到時候大家一起上門喝杯喜酒,原本這個派發紅蛋的事情應該是宋如海和宋文祥的工作,宋文祥在外當兵不可能做這件事,宋如海正跟沈蘭家鬧著彆扭,另外因為過繼的事情,宋如海自認為他已經不是沈蘭的正經公爹了,沒這個責任去做這個事情,所以完全不管不顧。
既然宋如海這個態度,沈蘭也不打算管宋如海這邊的親戚了,直接準備了孃家的紅蛋和一些鄉親的紅蛋,至於宋如海這邊的親戚,沈蘭是一個紅蛋都沒準備,反正她失憶了,誰知道那邊有哪些親戚,再者自己又是過了繼的,自然就不該再跟那邊來往了。
洗完三,沈蘭這邊也就沒什麼事了,不過沈趙氏還是留了下來,打算幫沈蘭伺候完月子再回去,一同留下的還有沈蓮,其他人都坐著沈孝全的牛車回去了,畢竟沈趙氏經驗老道,自然也就知道怎麼伺候閨女月子,而沈蓮則是留下來打下手,主要是給沈蘭洗衣服,還有給小石頭洗尿布。
婦人在月子是見不得風,曬不得太陽的,所以大部分時間沈蘭是連自己的房門都出不去的,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沈蘭至少能洗浴,因為沈雲霆留下的藥浴配方,沈蘭脫離不能洗浴的痛苦,只是不能洗頭髮,也不能梳頭髮,弄得自己整日裡蓬頭垢面,很是不舒服。
日子一天天過去,小石頭也一天天在長大,從原來不會發聲到第一聲笑聲,都被沈蘭記了下來,到他慢慢能“伊啊伊啊”說著火星語,對於沈蘭都是新的發現和新的驚喜,日子就在這些驚喜和發現中慢慢過去了。
終於到了沈蘭出月子的頭一天,雖然還沒有出月子,但是沈蘭已經完全康復,不過依然被沈趙氏拘著,但是這並不妨礙沈蘭操持滿月酒,畢竟頭一天還不需要她親自動手,主要是採買素材和舂米,之所以要舂米是為了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