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著,東陵陌將臉埋入東陵晚的胸膛,吮吸著那令他著迷沉淪甚至揹負逆倫罪惡的味道,他沒有再說下去。內心的糾結已是深不可解,可是純潔無瑕的美玉,並不該沾染這些俗事。靜默地聆聽著心臟的悸動,東陵陌搖擺的心意,一分分沉靜下來。
“哥……我愛你。”無神地睜大眼睛,淚水無法剋制地滾落下來,東陵晚的指尖深深地掐入東陵陌的後背,像是要留下一個無法磨滅的印記作為證明,喃喃地訴說著自己的心意,東陵晚嘶啞的聲音隱然帶著決絕,“我愛你……”
玉無瑕,塵不染,知逸無蹤東陵晚。可是,早在為東陵陌敞開身體的那一刻起,東陵晚便已是滿身塵埃。
雨,越下越大。
冰冷淋漓的雨水讓冷心巖渾身溼透,卻洗刷不了他內心的絕望與痛苦,掙扎於嫉妒與被背叛的深淵,他茫然四顧,支離破碎的記憶,只拼接出全然的黑暗。
“為什麼……”
摯友,愛戀,人倫,罪惡。交織出一張令人窒息的網,讓冷心巖幾乎忍不住拔出匕首,冰冷的鋒利抵住自己的咽喉,狂亂的思緒,疼痛將理智撕扯成碎片,一點點深入,殷紅的鮮血被雨水流離。
“嗚……”
眼前一片混沌,分不清雨水還是淚水,冷心巖陷入魔魘,匕首一分一毫割入血脈,他卻渾然不覺,只覺彷彿天昏地暗,魂魄離散。
“住手!”
驀然一聲清喝,破開了天地渾然的迷障,冷心巖稍微恢復了一些神智,手中的匕首錚然落地,“啊……”啞聲回應,他努力穩住身形,卻已然辨不清來人的身影。
“王爺,”耳邊的低語輕柔,從那人身上發出的異香有著安定心神的作用,泠泠的鈴聲即使在雨中也分外清晰,“王爺,殊玉先送您回去。”
冷心巖猛然抓住殊玉的手腕,冷得渾身打顫,他忍住不斷襲擊而來的暈眩,咬牙切齒地說道:“你也知道他們的事。”
這句話不是疑問,而是確定。殊玉默然片刻,望著眼前全然失去理智的少年,不由嘆息。天潢貴胄,卻逃不開人間的喜樂悲歡,情劫落處,無人可逃,無人可解。
“知道。一直都知道。”
殊玉突然殺氣凜然,一掌將冷心巖擊倒在地,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冷漠地開口:“你本來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王爺。”
“我,不應該……”順著殊玉的話說下去,冷心巖痴痴地笑起來,“不應該……出現……”
“對,不應該出現,不應該存在。”殊玉托起冷心巖的下頷,與他對視著,重複。
“我……不應該……”
“殊玉,心巖,你們在做什麼?”
驟然在身後響起的聲音,讓殊玉的神色剎那柔和下來,雙手順勢落下扶住冷心巖逐漸癱軟的身子。“大公子,王爺他……”
東陵陌從東陵晚處離開,正巧看到了在雨中糾結的兩人,心中蔓延開的寒意,他走上前去,看見茫然失神的冷心巖,神色異常的殊玉,以及,被雨水洗得程亮的匕首。“你們在做什麼?”
“東陵陌。”
冷心巖低聲念著這個熟稔的名字,掙扎起身,他瞪視著東陵陌熟悉又陌生的臉龐,無數景象從眼前掠過。是東陵府前那個清俊的身影;是湖心亭裡彈著蒹葭的少年;是聆之樓裡一夜歡歌的笑顏;是赧然接過同心結的回眸……
種種美好,輾轉糅合,只變幻成那兩具糾纏在一起的美麗胴體,豔麗如斯,罪孽深重,卻是永遠無法超脫的劫數。
“哈哈哈……東陵陌!”
冷心巖再也承受不住,喉頭一陣腥甜,鮮血噴湧而出,眼前便陷入全然絕望的黑暗之中……
☆、二十二
“吾皇萬歲,天佑大冕,皇后娘娘誕下兩位皇子,陛下洪福齊天。”
出生之時,正宮嫡子,無比的尊榮,只是……
“啟稟皇上,東宮乃社稷之本,如今皇子雙生,皇上宜早作定奪,以為天下之幸。”
並蒂雙生,如同映象。只是天無二日,國無二君,縱然有著一模一樣的面容,命運卻在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刻起,已經殊途。
記憶中母后的臉,溫柔卻不溫暖。母儀天下的女人,心中除了她的君父,也只有江山社稷。
“為什麼你要出生,為什麼要與你的哥哥一同存在?太子只有一個,這世上與他相若的人,不允許存在。”
沒有做錯什麼,只是比你晚看見這天下片刻,而後你將高高在上萬人景仰,而我,不被希望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