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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誠王指著前方用來裝糧食的大木桶。

那個木桶有半人高,四方形,足有一人展臂寬,那是之前蘇然用來脫粒的桶,現在盛著稻穀,近八石的稻粒堆得尖尖的。

這個怎麼能用來洗澡呢,稻子往哪兒放?

誠王沒有跟她廢話,直接走到谷堆旁,用竹編的簸箕把上面一層冒尖的稻穀挖了出來,倒在了旁邊的地上,然後雙手抱住方桶的兩邊,猛一用力,竟以一人之力將好幾百斤重的木桶扳倒了!

桶裡的穀子嘩啦滾落了下來,堆成了另一個小丘,蘇然看的目瞪口呆。

“傷口還好嗎?”蘇然緊張地跑了過去,扒拉著他破了的衣裳。

“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果然,原本深可見骨的傷口已經結了痂,活動已經完全不成問題了。

“就是癢得厲害,比以往傷口癒合的時候還要癢。”

癢就是在長新肉吶,難道空間對於傷口癒合也有加速作用麼?

有了洗澡用的桶,誠王又拿了小鏟子,找了一小塊空地,開始挖土,蘇然好奇地湊過去,看他究竟在做什麼。鏟子有些小了,誠王使起來有些不太順手,他挖了近一尺深的土後,乾脆扔了鏟子,用雙手刨了起來。

“別杵在這兒,去看看粥好了沒。”

蘇然這才想起鍋裡還煮著粥,急忙跑了開去。

粥已經熬的稠稠的了,蘇然拿出醃漬的醬瓜,用小碟裝了一小份。為了節省柴火,就把雞蛋洗乾淨直接丟進粥裡一起煮了,蘇然撈出一隻煮熟的雞蛋,剝開蛋殼,把白嫩嫩的雞蛋切成了小丁,撒上一小勺醬油,一頓簡單的飯菜就準備好了。

蘇然拿出了唯一的一隻碗,盛得滿滿的,擱在了一旁。

她一回頭,誠王已經挖好了一個大坑,將打穀桶放進了坑裡,木桶就好似嵌入了地下一般。他又貼著桶的四面挖了四條橫溝,每個洞都鋪上了秸稈,塞入了滿滿的牛糞。

蘇然大致看明白了,誠王打算用地熱烘熱水,好讓她洗個熱乎澡。

“這得多浪費柴火呀!”蘇然走到他的旁邊,擔憂地說,現在他們都是能省則省,可是洗個澡要浪費那麼多燃料,讓她覺得提出這樣的要求,是一件很過分的事情了。

“不打緊,我算過了,這牛一天能拉三十多斤糞,幾天就補上了。”將一切準備就緒後,他往捅里加了一半的水,又點著了火,看著火花慢孜孜的燃燒起來。

這種方法熱水很慢,溫度也不會太高,但總比洗冷水澡強,他們丟下了這事兒,決定先去吃個飯。誠王走到鍋邊,很自然地將唯一的碗遞給了蘇然,自己則捧起了小鍋吃了起來。

他習慣先吃自己喜歡吃的東西,比如醬瓜和雞蛋,等他把這兩樣都吃完後,還剩了好大一鍋粥,他只好悶頭喝著淡白無味的湯水,每到這時,蘇然都會有些不忍心,只好主動把自己的那一份勻出一點來給他。

誠王把醬瓜重新放回蘇然的碗裡,若有所思地說:“原來你是在這裡種出了貢瓜,這東西稀罕的很,當初我還納悶過,綠灣小築怎麼會有貢瓜的。”

蘇然一聽這話就覺得不對勁:“嗯?殿下怎麼知道綠灣小築有過貢瓜?”

她好像沒吃過幾次呀!

“昭兒滿週歲的那天,我就發現了。”

那一天?

那天是因為楊錚突然闖入綠灣小築,她才失手砸了瓜的,後來

是桑霓!

可能是懷疑她太久,蘇然這次第一反應就是桑霓,那天就是桑霓和娟兒打掃了殘留的瓜皮的,娟兒是何家的奸細,那麼桑霓就是誠王安插在她身邊的眼線?

蘇然打了個哆嗦,這個男人從很久之前就開始懷疑她了嗎?桑霓是她入了王府第二天就來到她的身邊的呀,難怪他跟桑霓之間有種不同尋常的關係,蘇然又想起誠王託著桑霓的下巴,很堅定地說“她不是內奸”的場景來。

誠王沒有再說其他話,親自把鍋碗洗刷乾淨了,打了一鍋冷水,在灶上燒了起來。

蘇然看向誠王的眼神,漸漸複雜了起來,心頭聚集了一股怒氣,她終於忍不住質問道:“殿下對我有什麼不放心的嗎?要這樣防範我?”

誠王看著蘇然因為憤怒瞪圓的眼睛,無奈微笑道:“你進府的第一天,就有暗衛跟我彙報,常家的小院出了一件很古怪的事,他們家的狗和牛憑空消失了,而之前只有你回去了一趟,”他的手一指不遠處的正在吃草的小牛,繼續說,“就是這頭吧,事有蹊蹺,我才找個人盯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