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花身邊,商詢道:“依你之見,陣後可是斷魂?”花非花搖頭:“如是他,我便原地不動,走也不走了。”江留醉笑道:“你每一提到靈山三魂總過於敬畏,不似平素待人。”花非花嘆道:“我所學機關之術只有斷魂十分之一,溪流豈敢妄測江海?明知鬥他不過還要去鬥,是為不智。如有機會接近他,利用我所長剋制他所短,才可制勝。”
雪鳳凰吁了口氣:“既不是斷魂,就好辦許多。你說陣裡如再佈陣,又會怎樣?”
花非花沉思:“我只知正反五行可相顛倒,如陣內套陣移為所用……”她眼睛一亮,“或可破陣?”雪鳳凰道:“不但如此,我想借此牽制設陣之人。”忽然長身而起,雙手拍擊,將面前巨石一一震碎,飛屑漫天。花非花遂即跟上,移石換位,穿梭不停。江留醉看了幾眼已然明白,幫著雪鳳凰開山裂石。
雪鳳凰於乾、震、坎、艮、坤、巽、離、兌八宮各自的遊魂位——晉、大過、明夷、中孚、需、頤、訟、小過八處各佈下埋伏,此八處是陰陽交會激盪、相爭相合之地,最為兇險。她忙活了小半個時辰,終於在江留醉、花非花的協助下大功告成,當下得意非常:“他既是九宮斷魂,我就來個八宮遊魂,就算斷魂親來,也得頭疼一疼!”
三人又候了良久,直至捱到時辰,轉到生門,輕鬆出陣。
陣外陽光明媚,已到中午時分。
“既已出陣,我該回京城找酈遜之了。你們兩位保重。”雪鳳凰言畢,拉起花非花的手,把她帶過一邊,輕聲道,“那小子傻得很,你一路多加小心。”又大聲道,“等他日有閒,我一定要妹妹親手做一桌美味,嚐個痛快!”花非花點頭,覺她快言快語,比跟胭脂相處愉快許多。
山石盡處,藏於暗處的謝紅劍眼看雪鳳凰遠走,問道:“為何不多費些功夫,擒住他們?”她身邊那人赫然便是胭脂。
她雙手互握,似乎指尖仍有江留醉的體溫,心裡略略蕩起一絲溫柔,眯起眼淡笑道:“想是我低估了她們。”忽然看了謝紅劍一眼,笑容模糊在午後的陽光裡,人倏地隱去,像影子般消散。
謝紅劍訝然奔出兩步,發覺左近都不見人,臉色大變。再細看四周,山石排列有致,想是陷入了陣中,不曾料胭脂會驟然發難,她嬌笑道:“妹子,話說得好好的,怎麼丟下了老姐姐?”胭脂的語聲從風中傳來:“你居心叵測,我道行淺,怕吃不消。”謝紅劍道:“妹子開什麼玩笑,姐姐我不過想借你之力探訪靈山三魂。”
“是麼?焉知我不是引狼入室?”胭脂說完,手上機關發動,謝紅劍四周亂石轟然起舞,越旋越快,噼裡啪啦往她身上打去。謝紅劍恨聲道:“小妮子你瘋了?還不快住手!”
“我沒瘋。”胭脂鎮定冷笑,“你來靈山想做什麼,我清清楚楚。失魂不是你能殺得了的,我也不會帶你去見他。”謝紅劍騰挪跳躍,躲開山石襲擊,揚聲道:“你再這樣,我可不客氣了!”
“轟”的一聲兩塊巨石相撞,發出震天聲響,竟當空炸開。謝紅劍臉色發白,情知她在石中暗藏炸藥,更對胭脂添了小心。胭脂柔柔的語音漫不經心傳來:“我想見識一下天宮主究竟有何本事,夠不夠在靈山說話!”
謝紅劍斂了怒氣,臉上膚色逐漸變得晶瑩透明,如一塊磨得極薄的玉,隱約可見皮下微細的血脈。她腳下方寸之地,砂石飛旋激盪,似乎受到極大外力,盤桓在她身邊越聚越多。胭脂冷哼一聲,引發機關,將四、五塊巨石擋在面前,同時側身透過石間縫隙看進陣中,暗中忖道,即便你能像花非花她們走出陣去,想讓我看你臉色,難如登天。
謝紅劍不緊不慢兀自運功聚集內力,直至周身砂石聚成蜂巢狀,眼看就要將她裹在裡面。胭脂大為訝異,不明她想幹什麼,只覺如是要以石破石兩相碰撞的話,這些小石子斷不能打破巨石。看來謝紅劍並不精通五行之道,胭脂不由大為放心。
謝紅劍兩手擺動如曉風拂柳,砂石便有了靈性,一隊隊陳列整齊,宛如花之五瓣,盛開在她四周。胭脂登時驚呆,眼見那五列砂石獵狗般沿著陣法中極細的罅隙,穿過重重阻礙,往外圍探去,其中一列正向她飛馳而來。
胭脂見勢不妙,雙掌一推,奔至跟前的砂石頹然四散,她剛鬆了口氣,卻感到小腹一緊,竟有股強大的力量,把她往陣中謝紅劍所在處拖去。
謝紅劍在陣中怡然自得,等待胭脂大駕光臨。這一手天宮獨傳的“日月縹緲”功法,全天宮僅她與妹妹謝盈紫煉成。“日月縹緲”既可散出內力循跡而出,尋人於丈外;又可在方圓數丈造成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