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這樣的世風,縱使是我也無法做到裝聾作啞,不過問世事。故而做《太師箴》一文。”
“嵇先生……”任旻喚道,臉上閃著震驚、崇敬、複雜的光芒。“如此,方才之言,比起嵇先生瀚海般的胸襟,是學生膚淺了。著實慚愧啊。”
嵇康聽著,不禁莞爾:“你倒是言重了。原來我一時不查,竟說了如此多。”
任旻連忙道:“這是傾豪的榮幸。”
嵇康抬眸看了看天色:“已經正午了,說了這麼多,你就留下用餐吧。”
“如此……”任旻躊躇道,看樣子還想客氣一兩下。
“來了便是客。”嵇康道。
嵇大師發話了,重重的帽子扣下來,不留下吃飯就是不給嵇大師面子,任旻小弟弟馬上屈服。他站起身
39、第三十八卷 。。。
來對我施了個禮:“傾豪多有叨擾,有勞嵇夫人了。”
我抿唇一笑,“別客氣了。你們聊,我去準備。”
第二天任旻再來拜訪時,嵇康應了太學之邀。這一去就是三天。
我在家裡照顧悅悅,順便監督她練字。
才三歲的小孩子練字?
嗯哼,這有什麼。嵇康八歲的時候就可以熟讀四書五經,十歲能賦相如。他的女兒,照理說應該青出於藍才對。我竊笑著。
“娘,你笑得好賊啊!”
“因為娘要你打敗你爹爹!”
“為什麼呀?”
“你爹太強了,娘把他訂成你的目標,想讓你打敗他。”我笑眯眯地看著女兒。
“可子期叔叔說爹爹是神仙一般的人!”悅悅揚著小臉說道。稚嫩的臉蛋上沾了黑乎乎的墨水,毛筆也拿得歪歪斜斜的。
我忍著笑幫她擦拭乾淨。
哦呀。被傳得越來越神了。“那你就是神仙的女兒。怕什麼。”
“那爹爹去哪兒了呀?”
“在這兒。”書房門口傳來我的鐵匠丈夫的聲音。他看著我們母女圍在桌案前,不禁牽開嘴角,燭光映照在他眼底,猶如粼粼波光。
“爹爹!”小悅悅如蒙大赦,扔開了毛筆,跳進她老爹的懷裡。嵇康一把抱起:“最近你重了許多。”
“悅悅在長高嘛!”小小豬嘟起嘴巴。
“好了好了。悅悅該睡了,晚了怕起不來。”我催促著。
“喔。”悅悅應了一聲,在嵇康的側臉用力地親了一下,又轉過身來朝我張開手:“娘,抱抱。”
我將悅悅抱回去,這才回房裡。看見我的丈夫大人坐在床沿,便走了過去將他的外衣脫下:“感覺如何?”
“甚好。太學夫子們博學多才,我七賢與他們論《周易》《尚書》《禮記》,甚是痛快。”
“那任旻呢?”
嵇康一怔,沉吟:“他倒是個不錯的人。年紀尚輕,便滿腹詩書,而且為人誠懇,在太學中的聲譽甚好。”
“喔。評價不錯。”我瞭然地點點頭。嵇康笑而不語。看他盡興的模樣我也高興,本想多瞭解一些的。但他眉宇間有絲疲倦,我也不忍心再追問下去。
“我幫你準備好了熱水,你洗洗後再休息。嗯?”
他眼一抬:“璺。”
“什麼事?”
“我未曾忘記。”他低低地笑道。
我一時怔愣,不明所以地歪著頭看他,本想開口問,腦中靈光一閃,頓時明白了是什麼。我欣喜地笑著,又佯裝嬌氣地抬起下巴。“如此甚好。”
“今日是我妻生辰,無論如何都必須回家。”他莞爾。
我亮著雙眼,等待他的下文。嵇康緩緩站起身,自床底下取出一包長長的長長的……用綠布蓋著的…………
瞪大了眼看著他將綠布掀開來。“琴?!”我忍不住脫口道。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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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伸手撫摸著琴身。這琴不是極古,上好的桐木,也沒有什麼繁瑣華麗的花紋,調緊的琴絃,看起來簡單清雅,不貴重,卻是極好的。
“這是……給我的?”我問道,打從心眼裡喜歡這琴。
我的丈夫微微一笑,“這是我親手所做。”
“親手所做?我從來沒有見過……”
“趁你每日去集市的那些時間趕著做的。”嵇康將綠布全部掀開,簡單卻不失精緻的琴身被我盡收眼底。
我眼眸水霧氤氳,“你親手造琴給我?可我……”我知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