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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看來問題不那麼簡單呢。他想自己應該還說點兒什麼,也許得考慮改變方案了。他正打算開口,烏雲低著頭說了一句什麼,他沒聽清。

張如屏問,你說什麼?

烏雲抬起頭來說,首長,我同意。

烏雲說完這話,眼眶裡噙著的兩顆淚珠兒撲籟籟地落了下來。

張如屏一拍巴掌高興地說,你同意好嘛,你同意就好了嘛,你同意,事情就簡單了嘛。小烏你不要哭,小烏你哭什麼呢?這是件大喜事,應該高興,怎麼你倒哭起來了?

張如屏不說還好,一說,烏雲眼淚刷刷地就直往下淌,再也止不住,她索性就坐在那裡,低著頭,攪著手指頭,嗚嗚地放聲大哭起來。

7 大雪中的小木屋

張如屏當天留烏雲下來吃了一頓飯,然後派人送她回到牡丹江。在吃飯的時候,張如屏和烏雲商量了結婚的事,其實說是商量,一切還是由張如屏代表組織上決定下來的。張如屏說,咱們也別拖,部隊上的事,說忙就忙起來了,也沒有太多的時間和精力去考慮,結婚的日期就定在五天之後,地點就在軍區,儀式由軍區政治部張羅。你和老關來人就行,先把家成了,缺什麼,以後慢慢再考慮。烏雲哭過一場,心裡舒坦多了,只是沒胃口,菜沒怎麼吃,飯只吃了一小碗。至於結婚的事,既然組織上已經決定了,什麼時間結怎麼結都是一樣。在整個吃飯的過程中,烏雲都沒有說話,只是最後上車之前,她對張如屏提了一個小小的請求,結婚那天,部隊不要用車去學校接,也不要告訴學校,她自己回來。張如屏不同意,說怎麼能讓你自己回來呢?這像什麼話?烏雲堅持不讓去接。張如屏著烏雲態度很堅決,這才勉強同意了。他是沒明白,烏雲之所以不讓車去接,是不想讓學校裡和同學們知道了這件事。烏雲不想讓人知道她要結婚了,烏雲抹不開那個臉。

烏雲回到學校,先悄悄一個人找學校裡請了假,只說部隊裡五天後有事,沒說別的。對關係最好的白淑芬和德米,烏雲也隻字沒提她要結婚的事。那幾天,烏雲總是走神,上課也發呆,吃飯也發呆,像是掉了魂似的。再就是一見到遠藤老師,就沒來由地一陣心跳,老是忍不住要多看他幾眼。烏雲的這些反常表現,別人沒覺察出來,德米覺察出來了。有一次兩個人單獨待在一起的時候,德米問,烏雲,你這兩天老是心神不定,你沒出什麼事吧?烏雲嚇一跳,說,我出了什麼事?我怎麼心神不定了?德米說,還說呢,你看你這樣子,就像給人捉住了似的。烏雲強作笑臉道,你才給人捉住了呢,我沒做虧心事,我怕誰來捉?德米說,烏雲,你平日總是快活得很,老遠都能聽到你的笑聲,這兩天,你老是發愣,也不笑,也不唱歌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烏雲說,真的沒什麼事,我不騙你,騙你是小狗!德米用她那雙藍眼睛看著烏雲,良久,才輕輕地說,其實,誰心裡沒點兒事,你不說,我也不打聽。不過,烏雲你記著,你要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的,你就對我說,別忘了,咱們是好朋友。烏雲感激地走過去,抓住了德米的手,點了點頭。

五天的時間很快過去了。

第五天早上,烏雲早早地就起來了,換了一身乾淨的襯衣,換了一套乾淨合身的軍裝,洗了臉,刷了牙,仔細地梳過了頭,照了照小鏡子,看見自己在鏡子裡的模樣乾淨又整齊,這才收拾好東西,也沒驚動任何人,就躡手躡腳出了門。烏雲走過學校教職工宿舍的時候,不知怎麼就站住了腳。她朝遠藤老師住的那兩間房子看去,她看見遠藤老師房間裡亮著燈,有人走來走去,還有洗臉刷牙的聲音,然後是理智和她哥哥說什麼話的聲音。遠藤大概說了一句什麼有趣的話,惹得理智咯咯地笑。烏雲的心好一陣跳,她埋下頭,快步地從屋前走過。

婚禮是在軍區的禮堂裡舉行的,證婚人是省委書記張聞天和軍區新任司令員賀晉年,主婚人是張如屏。關山林一大早就騎著馬帶著邵越和靳忠人趕到軍區。關山林那天著意修飾了一番,鬍子颳得乾乾淨淨,下巴修整得像是一塊剛出泥的青蘿蔔,換了一身只下過一水的新軍裝,綁腿也是新的,皮帶上的手槍擦拭過,著意吊出半尺長的紅綢布來,顯得威武精神。張如屏笑道,老關,你今天是新郎倌,你又是帶槍又是帶兵,搞得像搶人似的。關山林呵呵笑道,你算說著了,我今天就是搶人來的,我尋思著,要是今天你老張不讓我把婚結了。我就真動手搶!張如屏看他猴急的樣子,樂著說,你急什麼,就是人來了,你也不能立時把人關到洞房裡去呀。我們操勞了這麼久,酒還沒喝呢。等我們喝了酒才輪到你的事。今天你做好準備,我還打算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