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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嘴角的香菸上下顛動。

“哨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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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想到哪兒去了?我對您講過,我們的人手太少。不在執勤的都休息,好好睡覺,或者在辦公室裡工作。只要認識維阿拉,誰都很容易進來。三刻鐘之前我也進來過,因為我想知道維阿拉的檢查進展如何。是我發現維阿拉的。我馬上給尼斯的司法警察打了電話,因為此事超出了我們的許可權,這就更加嚴重了。探長雅克·魯瑟爾已經到了。他正在審訊什麼人,尋找證人。謝天謝地,他帶來了一些警官。”

那些人當中的一個正把屍體翻到一邊,進行檢查。那人灰頭髮,戴眼鏡。

“韋農大夫,我們戛納的警醫。”拉克洛斯告訴我。韋農快樂地向我點點頭,然後拿鑷子在那曾經是勞倫特·維阿拉的臉的血糊糊中捅來捅去。就是他曾經吻過昂熱拉的嘴。這時,一隻大蒼蠅落到那血糊糊上。韋農大夫連趕都不趕走它們。他把一隻手伸進那血淋淋的頸部,撥動剩餘的頭部。

“這兒,乖乖,”他對拉克洛斯說,“槍口。很小。撕掉了臉。很明顯是一顆達姆彈。”

“維阿拉一定是坐著的,”拉克洛斯解釋道,“估計是坐在他的一架儀器旁,兇手站在他身後。維阿拉死得很痛快。他一點兒也沒感覺到——就已經完了。我有一天也想這麼死去。”

“我原以為達姆彈只適用於步槍。”

“也適用於手槍,乖乖。”韋農大夫毫無疑問已經做警醫很久很久了。沒有什麼再令他驚訝,沒有什麼再令他失望。一個沒有幻想也沒有一點驚駭感覺的人,不管他看到什麼,不管他要檢查的是什麼。一個怪人。或者這開心的“乖乖”只是在演戲,在保護韋農,不讓什麼觸動他、影響他和打動他的心?

“拿著你的本子到這兒來,乖乖!”韋農大夫尖叫道,迅速活潑地向一位助手口授起來。那個年輕人做著速記。

“可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我問,“有動機嗎?”

“那當然,”拉克洛斯說,“一個很好的動機,可惜。”

“是什麼呢?”

“您看看那邊的架子。”

我望向架子,那上面上午還放有全部碎片,尤其是那臺定時爆炸器的電線和空殼子,是從遊艇上拆下來的。現在,架子上空空如也。

“不管那是誰,反正他全拿走了。”拉克洛斯說,“不光是材料,還有維阿拉的圖紙。他有幾張。我上午見過它們。現在全沒了。”

“這可是一大堆東西啊,”我說,“而且很沉。”

“兇手一定是分兩三次運走的。大概是裝在箱子裡。也許是一個人,也許是跟同夥。”

“這是冒險。”

“這當然是冒險。在這裡跟我們打交道的是些無所畏懼的人。”拉克洛斯說,“您想想咱們初次見面時我講過的話吧。”

一個魁梧高大的人走進來。他個子太高了,略躬著身子。他穿一身熱帶西裝,繫著領帶。他有著蓬亂濃黑的眉毛,波浪形的白頭髮,精神矍鑠的臉上眼睛烏黑。

“這是尼斯司法警察局的雅克·魯瑟爾探長……”拉克洛斯為我們作介紹。

魯瑟爾是跟拉克洛斯完全相反的型別——精神抖擻,不折不撓,憤怒、勇敢。

“真他媽的氣人,是不是?”

“是。”我說。

“不管是誰,我一定要逮到他。”魯瑟爾說,“臭狗屎,見他媽的鬼。我不在乎是不是富人們捲進了此事,即使全世界都屬於他們!他們沒有權利以為自己好似碼頭上最窮的流浪漢。”

“可他們這麼想。”拉克洛斯說,“他們有權,權力很大。”

“權力,狗屁!”魯瑟爾說,“我跟巴黎通了電話。跟政治警察廳。跟經濟警察廳。我讓他們好好行動起來了。派人到這下面來。”

“那我們就要出醜聞了。”拉克洛斯說。

“那又怎麼樣?這裡發生了一場謀殺。假如一切不是假的,不久前還發生了一起死亡十二人的謀殺。假如我不是個大傻瓜的話,在這些謀殺之間,在他們所有人之間,都有聯絡。‘月華’遊艇上那些可憐的船員們,他們只可以駕駛遊艇,他們不是億萬富翁,路易,他們貧窮,全有家小,就跟你和我一樣。這一下全家失去了撫養人。如果我這時候還怕惹惱別人,閉嘴不吭聲,那我寧願受到詛咒……您怎麼講,先生?”

“如果我害怕這裡的這些人的話,我也願受詛咒。”我說。

“你們!你們不是生活在戛納。”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