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輝夜!
父王,看見麼?知道麼?
夏樹跪著,安靜沉默,任日頭一點一點地落,如同心一點一點地沉。殘陽如血,將心事染的斑駁。一如年前,也那般殘陽如血,血流遍野,伊人浴血,立在緋紅濃淡的天地間,弒父、乞降,遍野哀慟、王。
王,輝夜。如今呼者恭謙,受者淡然。
時過境已遷,心境遷不遷?
夏夜的傍晚,當真是風雲變幻莫測。那如血的彤雲中積了些黑雲,沉沉壓來,山雨欲來。
“你自己,可以一個人回來吧!”輝夜突然開口,於淡定中說得微有些急促。見他不開口,先就輕輕地抽身而走。
天邊隱隱的沉雷,終還是落下來了,卻響得輕而悶,撕不破這染血的天宇。
沒有風,卻有些奇異的氣息。淡而真實,熟悉得幾乎要忘卻,是風起雲湧的這一年來,時時在鼻間心底夢中都縈繞不去的味道,欲忘不能——血的味道!
熟悉,甚至還有三分親切。一時之間幾要讓他以為是過去了的噩夢,在沉睡一年之後,破土而來,生根發芽——幾要開花。
“哥?”夏樹突地一驚,從地上掠起,向身後獨自走開的人追去。自己都沒發現,已經把那個在心底沉封了一年的稱呼叫出口。
血的味道,來自於——他!?哥!?
倉促間捉住輝夜的肩,卻見他眉間微微一蹙,慌忙放手,改而拉起他的手。
然而觸到的卻是帶些微溫的液體,正順著蒼白冰涼的手指緩緩滴落,墮在地上,聲音輕輕。
夏樹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張開的手指,上面的血跡腥紅耀眼,在落日的血色霞光中,把眼前一切搖晃成血海一片。
新、鮮、腥、淡淡地帶點香,很淡,溫和。幾不可捉摸,卻在一時間擊敗了他整個人。就連輝夜在耳邊輕輕地喚他都聽起來遙遠而模糊。
“夏樹……”
“夏樹?”
“啊!”夏樹猛地回過神來,在手指間已張開一道結界,同時一道無色的清光如水波一般像向著結界之外盪漾而去,叢林如浪般輕輕盪開去,瞬間湮滅了所有一切。
叢林依然是靜悄悄地,幾乎帶了些絕望地,沒有任何剌客殺手的跡象,其實他心裡邊也很清楚,就算是有剌客,殺手,也是沒有人能夠傷輝夜分毫的,沒有人有那個能力。除非——夏樹只是絕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