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被潯蜎接走了,才安靜下來,老半天不說話。
“他穿那衣服倒像模像樣,竟連潯蜎也瞞過去了。不過潯蜎挑衣服的眼光也著實不錯,改日也照樣子給你同沁一人做一身可好?”明知道蕊在惱什麼,靜池卻也不提。依然笑眯眯的同她搭著話。
“說不定他打著事後把見過他那身打扮的人滅口的主意!”沁淡淡的開口,全沒半點做丫頭的收斂,一撇嘴道。“你那好意還是留著吧,我可不要。”
“他雖然是魔族,可是好像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嘛。你為什麼不等等——”
被靜池一擺手止住,看他做了個手勢。沁突地揮手,一道細小的毫芒破空而出,釘向虛無裡。
“為什麼不等著亟燁挑選的人過來?”蕊一同看著細芒射去的地方,空中有常人不可見的異物無聲嘶喊著消失,只頓了一頓,仍舊不依不饒地接著問道。已經下令對付這些監視的邪靈斬淨殺盡,早晚都要同對方正面交鋒的。“你這不是明明都準備對付她的了嗎?”
“我覺得他更好!”靜池依然是懶懶的笑笑答道。“就算是鶯都之中,及得上潯蜎那樣集天下美色於一身的姿色,也是難得一見的,更比說是要引起潯蜎的嫉恨。而且若是有那般的秀色,多是拋頭露面過的,要扮成別的身份都不大容易。更何況,有幾個女子能夠面對如此諸多詭異之事,還能做到鎮定自如的。”
“你任著潯蜎找上他。卻沒有把所有的事情告訴他。”蕊對他的話也無從反駁起,想了想,總還是不太樂意。
“我們還沒有確定合作。所以我沒必要凡事都為他著想。”靜池眼中又回覆了一如既往的冷厲。聲音卻依然澄靜。“潯蜎在這麼廣的範圍內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而且有意做得這麼明顯,卻沒有對所有人斬盡殺絕。分明是懷疑他的身份跟能力,做這一些事,或者是想引他出手,想看看他到底有沒有仙族一直在找尋的能力。也許對他的興趣比對剷除反對他們的勢力還有大些。他如果不能做出正確的應對,那麼同我們合作也只會是死路一條,或者會牽涉到所有人的多年努力,成為我們的破綻。我不能也不敢隨意的冒這個險。”
“你就準備只把他當作誘餌嗎?”沁想了想,突然的側過頭來問。
“那樣子的人可不好找。”靜池不置可否,突然一笑。“女生外嚮。他身邊的小狐狸可不好對付呢。”
這一句話,只惹得兩個丫頭齊齊嗔了一聲。轉過臉去不理他。
漁夫還是魚餌還未可知。更何況,淺草想釣的魚,也不見得就只有潯蜎一條。今天早晨對淺草如說的話,看似漫不經心,也確實有所隱瞞。可是就那短短數句話,倒還真是鶯都花費了無數心力數年才打聽出來的線索。
只不過他還沒有對淺草詳說他所知道的,仙族何以會對各族間的混血兒如此的重視。而且看當時提起時淺草的神色,也確實不像是瞭解些什麼。可要是不知道,他又何必把髮色扮成黑色,如同魔族人族混血的樣子?
淺草應該不是二代,亟燁一年前曾經見過他。雖說夜裡光線看不真切,可是至於髮色,卻是絕對不會看錯。那個時候的他,髮色絕不是這種墨黛的色澤。而且仙族每年千挑萬選培養出來的混血兒,也不過二三個。而且也不見得有什麼成就。像自己這樣能夠看得到邪念的,已經是極少有的例子。
自己要像是幸運的吧。幼時,明明看得到對於小小孩童來說分外可怖的東西,母親卻非要讓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他雖不如其它仙族所養育的混血兒一般,是被迫出生的孩子,可是他的出生,也終是個混血兒。仙族與人族的混血——否則,等待他的也就只有被欣喜若狂的抓去當作實驗品,然後發現他其實除了看得到之外,再沒有別的能力,就連仙族那種驅使鬼物,使邪念避退的能力都沒有。再然後,為了防止訊息走漏,把他作為失敗的材料毀滅,如此而已。
所有仙族強迫雙方父母生下來的孩子,都活不過十歲,在確定他們沒有達到期望的能力時,都無一例外的從世間消失,彷彿他們從來沒有來過。雖然只是那麼極少極少的三兩個。
大概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學會了笑,不管心裡高興還是生氣也好,他都可以一直笑著。笑的時候,眼睛裡邊是不笑的,是冷厲的。
始終不明白仙族想要的到底是什麼。想要培養一個如同玄雲一般有特殊異能的怪物來同玄雲對抗麼?可就算是真的培養出來了,試想那樣的能力又怎麼會肯受人控制?
可是不管是什麼,玄雲對於此事並不是不知情。在他成為了相府公子,還是個少年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