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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便該知道賭場裡的規矩。捉賊捉贓,拿奸拿雙,抓老千便要抓一個現行。小爺運氣好,扔出來一個‘狀元滿堂紅’,這店家當時認了,過後卻又來咬小爺出千,哪裡有這個道理!”

華菁凝目向他看了片刻,笑道:“陸公子說得很是,果然是咱們的人不懂規矩。”那黃老闆急道:“大哥,他……”

華菁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得開口,又道:“只是在下受人所託,須得有個說法。如今只要請陸公子賞個面子,同在下來玩上兩把骰子。若是公子贏了,”向四周一指,道:“這一間酒樓便是公子的產業。若是在下贏了,便請公子將那玉石貔貅還了黃老闆,好不好?”

陸通心中雪亮:“這人哪裡是同我玩骰子,卻是同我鬥法來了。我若認個輸,便把玉石貔貅還了他,大家不撕開臉,各自別過;我若是敢出千贏他,他便要抓我個現行。”笑道:“華先生拿一間房子賭一件玉器,端的是好大手筆,卻不怕虧了本去?再說我出門在外,要一間破酒樓作甚?”

華菁道:“公子若看不上這酒樓,在下還有另外的物事。”說著拍了拍手。便聽裙佩叮鐺,香風襲人,走上來兩名年輕女子,其中一個便是先前唱“漁家傲”的那個。兩人都是盛裝打扮,益發顯得姿容嫵媚,舉止風流,當下一起盈盈拜倒見禮。

華菁道:“這兩位是本地青院的頭牌,唱曲填詞,撫琴獻舞,莫有一項不長。公子瞧著可意不可意?”

陸通笑道:“你拿她兩個作擲骰子的彩頭,可有些不公道啊。”向懷裡摸出那隻玉石貔貅,放在桌上,道:“這貔貅刻工雖好,玉質只是中上成色,頂多也就值得一百貫。這兩位的身價銀子,只怕遠不止這個數罷?”

華菁目光閃動,道:“公子可是願賭?”

陸通笑道:“這般好彩頭都開出來了,若是不賭,豈不輕慢了佳人?”心道:“我說不賭,你可依麼?”他早看見這樓上不知何時,除了自己這一桌,其餘客人都走得一個不剩。幾名茶博士笑嘻嘻站在樓梯口,把住了去路。

華菁微笑道:“如此甚好。”陸通道:“賭卻是賭,你是主我是客,該由我來定是怎樣的賭法。”心道:“這人提出要擲骰子,定然是這一把上的老手。小爺須不來同你硬碰硬。”

華菁並不遲疑,點頭道:“不擲骰子,那麼猜枚,牙牌,雙陸,連勝……凡有名的,在下無不奉陪。”陸通道:“便是丟銅錢猜正反好了,一局定勝負,爽利痛快!”

華菁道:“陸公子要猜麼?”陸通道:“我來丟,你來猜。”說著便攀出一枚亮鋥鋥的銅錢來,向著華菁比了一比。

華菁見是一枚“元豐通寶”,甚是尋常,便道:“如此便請陸公子動手。”身子端直,望住了陸通手指,料想他若要手上玩甚麼花樣,絕難逃過自己的眼去。陸通作勢便要丟,忽地搖頭道:“不行,你是金烏派的高手,人家說,武功練得高了,五百尺外一隻蚊子飛過去都看得出是公是母,你眼睜睜看著我丟,定被你看去了正反!你借個籤筒給我。”

華菁見他甚是憊懶,隨手抄起桌上的筷子筒,輕輕一揚,數十根筷子激射而出,突突突一陣響過,在地板上齊刷刷插了一排,道:“那便用筷筒好了。”陸通見他露了這一手功夫,心中暗讚一聲:“金烏堡的人果然有兩下子。”吐了吐舌頭,笑道:“華老闆,這間酒樓既然是你的本錢,怎地卻不加愛惜?好好的又在地下鑿了幾十個洞,這要修補起來,又要多費好幾百文工錢。”

將銅錢丟入了筷子筒,拿個碟子扣住了筒口,嘩啦啦一通亂搖。華菁一面聽著銅錢轉動聲響,一面留意看他手勢。陸通搖了一陣,將筷筒往桌上一放,道:“是字還是純?”純便是反面。

華菁見他問時一隻手仍覆在碟子上,料定他要搗鬼。猜銅錢時為防作弊,大可叫對方放開了手,再作猜測,這時華菁卻一意要抓陸通的現行,便道:“是字。”一面緩緩伸出手去。陸通嘻嘻一笑,撤開了手,任由他抓住了籤筒。

華菁在取筒擲筷時,左手中便暗藏了一支筷子,折成數截,只待見陸通手勢中露出端倪,便要立時打他穴道。孰料陸通毫無動靜,一抓之下,微覺意外,心道:“這小無賴怕切手指,到底肯認栽了。”他在這一行上訓練有素,先時聽得銅錢落到筒底的聲響,便知銅錢是反面落地,字面朝上。陸通既然不動手腳,那便是輸了。

陸通笑道:“猜了,開盅罷。”華菁微微一笑,道:“陸公子,這一回只怕要承讓……”移開碟子,看見了筒中情形,那笑容不覺便凝滯在了臉上。

筒底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