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讓誰。
聽得無趣,華苓想了想,站起身來。她還記得朱兆新領著七娘走的方向,慢悠悠跟了上去。
宴客的庭院燈火通明,但轉過幾段迴廊,懸掛的燈盞就少了些。迴廊外,庭院裡的花樹、山石、桌椅,種種擺設都浸在半明半暗裡。
迴廊每個轉角都有侍婢守著,看見華苓經過,都是行禮,但也很守規矩,若是客人不叫,並不會上來說話。
僕婢們都低眉順眼,華苓也就懶得開口問那幾個的行蹤了。走了一段看不見人,倒是聞見一陣桂花香浮動。她分辨了一下,往花香傳來的方向走。又轉過一轉回廊,看見了一小片藏在黑暗裡的桂花。
都是些才栽下不久的桂樹,有七八株的樣子,全都不到一人高,但是已經能開出很香的一叢一叢的桂花了。
“婢子見過娘子,再往裡就不可行走了。”有一名素衣侍婢守在迴廊盡頭連著的月洞門邊,看見華苓走近,笑著朝她福身道。
“如此,那我這就回轉罷。”華苓點點頭。
有一株桂花就栽在迴廊邊,一叢一叢淡黃的小花逸出甜美的香氣來。華苓輕輕地從花簇裡掐了一朵,嗅了嗅,然後放在手裡揉碎。讓人很愉悅的氣味染在了手上,她勾起了嘴角。
府裡年年都做桂花酒釀,今年的第一批應該也能入口了,回去就嚐嚐。桂花酒釀的口感綿甜,稠稠的,喝一口滿腔馥郁,便是回味一下心情也很好。
迴廊裡鋪的是燒製的青色方磚,每一塊上面都有簡單的花紋,鋪成規整的格子連格子,格子連格子。為了踩上同一種花紋,華苓不得不跳來跳去。廊邊守著的一個個侍婢眼神古怪,在華苓前面的不敢抬頭,等她經過了就偷偷的握著嘴笑。
連著數了十個格子,已經快要回到宴客的庭院了,華苓就看見前面出現了一雙黑色的靴,她抬起頭來,微微一愣。是衛羿,也不知什麼時候,他悄無聲息地走到了華苓跟前。
華苓站穩了身體,朝他福一福身,微笑道:“衛五哥怎地走到這裡來了。”
衛羿大步走過來,握住華苓的手,拉著她走下回廊。迴廊的屋簷下隔一段就掛著燈籠,但迴廊外的庭院裡並沒有光源,一切都浸在黑暗裡。
“衛五哥,你作甚?”衛羿的步伐很大,華苓跟得跌跌撞撞。
衛羿沉默著,帶著華苓一直走到大叢的茉莉花樹後才停下來。這裡是一堵矮牆,四處都沒有人,也已經遠離了燈火。淡淡的銀色月光鋪下來,映出四處樹影闌珊。
華苓用力抽回手,手腕被捏得發疼。她皺了皺眉,揉著手腕,但還是很守禮地說道:“衛五哥是有話要與我說嗎,其實在廊下也可以說罷?這裡也太黑了。”
“阿九為甚不一樣了。”衛羿問。
華苓笑了笑,搖頭道:“我那裡有什麼不一樣,是你看錯了罷,難不成我還能變成另一個人。”
“你不將我看在眼裡。”衛羿慢慢地說。
華苓噗哧一笑。
茉莉也在一叢叢的開花,暗香浮動。
這香氣與桂花香一樣甜美,華苓深深吸了一口清涼甜美的空氣,看著他,輕笑道:“這話可就錯了,衛五哥,我怎會不將你看在眼裡。你這麼大一人站在我跟前,我若是看不見,豈不是瞎了。”
月色之下,女郎的面容美得像才琢磨好的白玉。她在微笑,眼眸彎成月弧,嘴角朝上,就是有一股與誰都不同的聰明勁兒。謝九確實還是謝九,只是不在乎他了。她如今看他與看別人並無不同。她還是一樣高高興興的,她自己一個也高高興興的,只是這高興與他無關。
才過了多久,她就能變成這樣?
衛羿的面色陰沉,一步步靠近,直至將華苓壓制在牆邊。
兩人呼吸相聞,衛羿身上的酒氣瀰漫了過來,華苓掙扎了一下,衛羿的壓制更緊了。她微微有些害怕,這人的動作透著股子兇性蠻橫,好像立刻就會吃人。
“你放開我。快點,放開我。”華苓用力推他。衛羿就像一堵牆,和她身後的牆一起拼命將她往中間擠,她喘不了氣。
“你是我的。”衛羿低下頭,輕輕在華苓鬢邊嗅了嗅。女郎的氣息都好像帶著一股子甜蜜,他平靜地說:“若是有人要搶你,我就將他殺了。”
“你是我的。你心裡只能有我。”
“你喝醉了。你喝了多少酒?”華苓強忍住怒氣。“你這是作甚,我不是你家下僕,不是可以任你為所欲為的人。快點,立刻,馬上,放開。”
衛羿恍若未聞,他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