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記下。
著重在東祁的名下,寫下:不驚不怒,從容不迫,有大將風度!
桃溪:多謀善斷,急功近利,缺乏隱忍!
司亭:心思詭譎,傲慢深沉,難當大任!
符寶兒:善於隱藏,暫且不知。
至於日後與東祁、田陌、司亭、桃溪等人同樣名列東陳七傑的孟冬兒,只一筆概括,在小冊子上的總的出場人物上提到一筆!
神說,你降生在桃花島 三十六、東陵(1)
金烏西下,湛藍的海平面上浮上一層薄金,有兩隻小船兒在廣闊無際的海上飄蕩著,浪花湧動,與天上瑰麗彩霞相接,說不出的美麗與愜意。
司雨站在東陵山上,仍舊是青衣小帽,墨色的眸子把落日西斜,在海水中拖長的金色影子,映在眼底。天水一色的美景,碧海生濤的激盪,沒有讓她升出“滄海笑、滾滾兩岸潮”的豪邁。她的眼眶,有莫名的淚意閃閃,仰望蒼天,淚水究竟沒有流出來。
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這是一個,身為穿越者的命運。被貼上了永恆的標籤,摘也摘不掉: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你是異類。不管是披著羊皮,還是狼皮,都改變不了與眾不同的核心事實。
別指望會有人真的瞭解你,認同你。除非——放棄自己獨特的思想和價值觀,放棄穿越茫茫時空來到異界的驕傲,放棄堅守了六年的信念與忍耐。
把所謂的夢想拋開,與這個世界和光同塵,遵守這個世界的遊戲規則。
行嗎?做得到嗎?
通向東陵的大門咯吱一聲開了。實際只是從東府通向東陵山的一道窄門,修了一條僅供一人前行的羊腸小徑,方便東家的人前來拜祭。東家的歷代家主,似乎都有煩悶、難以決斷、找不到方向就向東陵祭拜,以期得到祖先指點庇佑的習慣。
快被歲月風乾了的守墓人,瘦骨嶙峋只剩下皮包骨頭,顫巍巍的開了門。那模樣,隨時可能倒地不支,就像一具會行動的木乃伊。無怪乎司雨一見到他,就感到從心靈深處湧出了陣陣陰寒之意。只抬眸看了一眼老人深陷的眼窩,就受驚兔子似的不敢再看,緊緊跟著大灰狼東祁的步伐。
東祁這麼驕傲的人,對守墓人卻頗有禮貌,微微頷首後,才風度翩翩飛沿著小徑上山。
“他守了五十年了。”
沒必要對司雨解釋,但東祁自然而然的說了。為了表示對守墓人的尊敬緣由,還是對司雨的淡淡安慰,不得而知。
不過,司雨顯然更駭了。整天對著棺木,與墓碑打交道,五十年吶,那是人過的日子嗎?至少司雨一天也堅持不了。
她快步跟上東祁的大步流星,走的額頭冒汗,到了山腰處才往下看了一眼,守墓人只剩一個黑點站在居住的茅草房旁。看茅草房的樣式,分明也像個隆起的墓穴——這個認知,讓她腦海裡活生生演繹恐怖電影,包著裹屍布的木乃伊從墓穴裡爬出來對人的思緒十分敏感的東祁,停下腳步,大手按住司雨的小腦袋,司雨驚恐的轉過頭,對上東祁的笑臉,腦子裡又浮現那夜的驚魂暴力,下意識的尖叫出聲。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東祁捂住了她的嘴。
從今後,他再不會輕易的讓某個女人在他身邊尖叫。
“你想學馬荔嗎?”
淡淡男子的氣息,有獨屬於雄性的強大、安全感覺,出乎意料的使人安定下來。被環著手臂摟抱在懷裡的司雨,喘著氣,聲音沉悶的憋回肚子裡。
墓碑的顏色有濃有暗,有的年代久遠,古樸斑駁的看不出原先的字跡。滿山的墓碑,像林立的樹木,看起來壯觀雄渾,因為對著藍天大海,沒有什麼陰暗的氣息。只有上山的小路兩旁長滿了野草,在風中荒涼寂寞的搖著。
東祁頭戴紫金冠,身穿雀絨紋金高領檀色長衫,外罩著銀紅的喜字福字亮金紋喜袍。玉帶繫腰,腳蹬嶄新雲紋鹿皮長靴。一身光鮮裝扮,更加襯得人俊美風liu,外貌分數直逼90分大關。
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是迎娶桃夭、林箬的日子。
司雨不懂,東祁費盡心思躲開眾人,心血來潮的想拜祖先也就罷了,幹嘛要拉上自己?還是他純屬無聊,來折磨自己好玩的?
她憤憤不平。有求於人的後果就是,對人家的無禮要求,說不了一個“不”字。
這不,她乖巧的跟著東祁的腳步,像只養熟了的家貓。
兩人默默的朝山頂走,東祁昂首在先,司雨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