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擺手道：“曉芙，快過來啊。”

曉芙明媚地道：“呆子，你幹什麼呢！”

少年叫她坐下，然後手指山頂之上，他朗聲說：“那山峰峭石之上是不是有把劍插了進去？”

曉芙淺笑，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許久，她才道：“呆子，那卻是把鐵劍，只是那劍入得太深，只留有劍柄橫在外面。”

少年面向女孩，笑道：“曉芙，你是妖，又有法術，飛上去把它取下來吧！”

女孩白了他一眼，隨即道：“我才沒那麼大的本事呢，除非是九尾婆婆，才能飛上幾十丈高處，我一個小輩，修行時日尚淺，怎麼可能啊！”

少年應了一聲，低下頭，與那溪中小魚戲玩，反而愉快了起來。曉芙坐在他身旁，拔弄著長長的頭髮，那水面清澈，瞭然見底，卻也不失為一面明鏡。

曉芙用手捅了捅興致勃勃的少年道：“竹兒，你去駱駝鎮嗎？聽說，那裡有數不盡的鳥語花香，楊伯伯說，那裡被稱為桃園，很多人都喜歡去那裡賦詩作畫。”

少年道：“很小的時候去過，無非是些草木，沒什麼稀奇的。”

“你才多大啊，告訴你，你現在不過十多歲，還是個小不點兒，嘻嘻，還說，小時候……”曉芙掩嘴笑道。

少年反駁道：“你不也是個小不點丫頭嗎？說我。”

曉芙樂得不止，說不出話來。少年微怒道：“你這個丫頭片子，一點也不體統。”

曉芙大笑道：“小屁孩，不與你吵嘴了，我走了。”

竹兒少年嗔道：“等等我，我隨你一起。”

二人起身欲走，少年又不禁抬眼望向那似雲間的鐵劍，他扭過頭，二人嘻鬧著穿過這片草地。

無名山村，人煙稀少，只見著樹影，枝條沙沙作動，冥冥之中，這不見天上明日的一片闊地中，佇立著幾方屋莊，清冷入骨兩分。

兩個聳動的身影，從小樹林中扎出，直奔那村內，嘻鬧聲源源不斷，幽靜的叢中，還沒有這等喧鬧，如今倒是多了幾分新氣。

“楊大叔。”竹兒少年與那女孩曉芙齊聲喚道。

那站在屋外，負手而立的中年男子猛然一笑，臉色中竟多少帶了股瑟瑟的氣意。少年只是為之一驚，曉芙似是習以為常，毫不在意，拉著少年往前走。

身後的男子佇立原處，錯愕的眼神凝在北方天際。

“九尾婆婆，我們回來。”曉芙朝草屋內喚道。

那木門吱呀一聲，老大婆推門而出，她面容似被毀過般，稜痕突出，慘白的眉絲駭人十分，就連那少年與之相處許久，都有些生畏，只是曉芙泰然自若。老太婆望著少年，儘量壓低聲音道：“竹兒，你餓了嗎？我讓芙兒給你做些吃的。”

少年一怔，生疏地道：“不不，不用了，我不餓。”

老太婆轉而又道：“那你累了嗎？出去玩了這麼久，困了吧？”

“不。”竹兒道。

老太婆似很絮叨竟有些依依不饒，她仍舊關切地說道：“你褲角溼了，快脫下來別弄涼了身子。”

竹兒恍然有絲怯意，又有些不耐煩，他只得道：“九尾婆婆，我沒事，真的。”

曉芙看了看少年溼漉的腿，忙道：“竹兒，你就脫下吧！”

竹兒皺著眉頭走向屋中，他道：“不用。”

曉芙彷彿感覺自己真的說錯了什麼，低頭不語。

九尾老太乾咳了幾聲，啞聲道：“以後竹兒的事，不用你管。

“是，婆婆。”曉芙噙著淚，半晌才回答道。

門外忽然傳來牛大件的急切粗語，他哞著聲調，屋內的少年躺在床上，都能清晰感覺到他的威懾。

“九尾，十年之限就要到了，青河封印已有了瘡動，我等還要等待時日嗎？”牛大伯憨聲急道。

九尾老太久久才道：“八方妖魔，攝入其中已有幾百年的時日了。我妖界之祖，天冗魔王為了拯救我等妖民，獨身潛入封印之中，臨行之前，他的囑咐至今我也未有半點忘記，可是……”

“幾日來，北斗星狀，毫無變化，我一直擔心。”

老牛獷聲道：“北冗從未令我等失望過，若非天命，我等也不會落入這等靖難，現今，唯有搏一搏了。”

“與天抗衡？”

“沒錯。”老牛堅定不移。

九尾思襯半晌，開口道：“我們還是將楊大哥和青鳳凰叫來商議一番吧！”

老牛點了點頭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