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地開刀,切斷太行山上八路軍的物資供給,然後再尋找機會一舉消滅太行山上的八路軍。
這裡聚集了這麼多八路軍後方機關,鎮內鎮外到處是穿著軍裝的,梅悠蘭很快注意到,除了八路軍的土黃色軍裝外,還有新四軍的灰色軍裝,不過想想也對,新四軍也是GCD的武裝,國民政府管不著,也沒法管。
除了男人外,梅悠蘭還意外的發現,這裡還有很多女兵,她們同樣穿著軍裝打綁腿,不過身上很少有武器。對梅悠蘭的裝束,鎮上的居民也沒有什麼奇怪的,這裡來過很多外面的人,其中還有不少是洋人,他們的穿著更奇怪。
旁邊傳來一陣轟然叫好聲,梅悠蘭扭頭,見那裡圍著很多人,好像是個籃球場,紀登科解釋說,那裡是籃球場,可能在打比賽。
“這裡還有比賽。”梅悠蘭有些意外,也有些好奇,轉身向那邊走去。
紀登科沒有阻攔,從三岔路後,他開始領教梅悠蘭的刁蠻了,她對什麼都感興趣,為了看太行渠,她爬上了半山腰;跑到懸崖去看凌空飛架的電話線,到村子裡參加婚禮,和主人喝那種太行山自釀的土酒;路上還碰到幾個送軍鞋和軍裝的婦救會成員,她也跑去和她們聊天,照相機到處都在咔嚓咔嚓,還誰都勸不住。
到了球場外,梅悠蘭毫不顧忌的往人叢中鑽,旁邊的戰士一看她的打扮,立刻閃開,讓她很順利的鑽到裡面去了。站在球場邊,四下打量,球場正面有一排桌子,就是那種學校上課用的桌子,沒有任何裝飾,後面坐著幾個明顯是高階軍官的軍人,正中間的那個人引起了梅悠蘭的注意。為什麼呢?這人的著裝與其他人明顯不同,他穿的既不是八路軍的土黃色軍裝也不是新四軍的灰色軍裝,而是件黑色的夾克,腳下是雙長筒馬靴。
“這人是誰?”梅悠蘭低聲問,沒人回答,她扭頭看,身邊是一雙雙疑惑的眼神,她立刻明白了,這裡是八路軍的地方,出現她這樣一個陌生人,不引起懷疑才怪。
想明白這點,她也不以為意,碰了下旁邊的戰士,接著問:“那個穿夾克的是誰?”
八路軍戰士沒有回答,目光卻從疑惑變成警惕,這時周圍傳來一陣叫好,梅悠蘭扭頭看,卻是灰色軍裝投進個球,隊員們正擊掌相慶。黃色軍裝迅速發起反攻,三兩下運到前方,經過上次傳遞,迅速切進籃下,勾手上籃成功,這下傳來一陣更大的叫好聲。
梅悠蘭興奮的抓起相機開始拍照,她完全沒有客人的習慣,不斷干擾旁邊的戰士,不過她這個舉動,讓戰士們也明白過來,這可能又是個進入根據地的記者。
太行山區絕不是封閉的地區,來這裡的記者不多,但也不是沒有,其中包括很多洋人,象史沫特萊、漢斯、斯特朗等都到過太行山,另外大公報、《前線》等報紙也都曾派人來過,所以這些八路軍是見過“世面”的,對記者並不陌生。
梅悠蘭的舉動當然沒有瞞過主席臺後的高階將領們,不過他們也沒在意,但旁邊的警衛人員卻對她有了警惕,畢竟參加今天活動的有黨和軍隊的高階幹部。
紀登科好容易在人群中找到梅悠蘭,一個看上去很客氣的軍人正攔住梅悠蘭,倆人的交流似乎很順利。
“梅記者,路科長,你們認識呀。”紀登科的臉上露出意外的神情。
“剛認識,他正擔心我行刺呢。”梅悠蘭一點沒客氣。
路科長神色一滯,他完全沒想到自己的用心居然完全被察覺,這不是個省油的燈,路科長心裡說,臉上卻浮現出笑容:“梅記者說笑了,你要是刺客根本不可能到麻田。”
紀登科心中暗笑,路科長顯然沒說實話,你一個搞保衛工作的,負責的正是麻田地區的保衛反特,你出現在這裡豈是偶然。
“我給你們介紹吧,這是重慶來的梅悠蘭記者,這是八路軍總部的路科長。”紀登科沒有介紹路科長具體是那個科的,簡單的含糊帶過去了。
路科長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連忙伸出雙手:“早就聽說你要來了,原以為還有兩天,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到了。”
“您太客氣了。”梅悠蘭本就是人精,那裡不知道路科長的意思,不過她也不想拆穿什麼,作為記者,首要的拿到採訪結果,而不是要揭穿對方的小動作,讓他下不來臺,更不是作什麼意氣之爭。
“你們這裡經常打籃球嗎?”梅悠蘭話題很快轉開,看著場上熱鬧的氣氛,就這一瞬間,她發現周圍懷疑的目光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善意的好奇。
“這樣正式的比賽很少,同志們的工作學習都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