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啦?”
少年往門外沙發一陣探看,確認在同伴庇護下戒心全無的那個少女還睡的像豬,才進到書房悄悄關上了門。
“你幹嘛關門?”亞柏厭惡摸摸自己上手臂:“這動作真叫我毛骨悚然。”
“維拉她有可能是夢師。”
“你說什麼?”亞柏提高音量,瞬間沒了繼續抱怨的意思:“你再說一次?”
“我還不是很確定,但我剛剛跟她一起午睡時見到很不合裡的夢境……”夏佐焦躁,將額前碎髮往後撥:“我在想,她有可能會成為……”
“停!”
亞柏打斷他,闔上了書本,指指前面座位:“說慢點。”
*****
帶病的人總是會想的特別多。
從來沒聽懂過的數學課,黑板上寫著密麻咒文,維拉病奄奄趴在桌上,看著窗外發呆,手掌還火辣火辣的痛。
還記得剛來這的時候,天天都得用“醜女!長那麼醜也好意思出來嚇人?”來問候室友,而在達到暴力平衡之後,雙方現在已經可以在寢室裡平靜相處了。
和平只限於寢室,課堂上該有的鬥毆還是會有,但也變得像例行公事,不再有太多憤怒的感受。
剛來的時候,維拉覺得昆諾帝國鬥師學院學生豈只是不好相處,是非常難相處,無法理解,現在也都習慣了。
起初還會為打敗那些找碴的人感到沾沾自喜,後來才發現能打敗根本沒什麼,這裡的孩子根本不知道什麼叫打架。
她也從最初的看夏佐亞柏之外的人都不順眼,到最近,維拉已經慢慢喜歡上這個離奇的學校了。
美麗祥和到仿若飢餓混亂不存在世上的校景,有著乾淨光鮮而文明的學生,除去老貴族後代的蠻橫不說的話。
而最有趣的是,這學園裡的每個人都有其獨特天賦。
只要仔細觀察就可以發現,這學園各角落天天都在上演不可思議的情景──吐出火球的少年、空無一人泥地上蜿蜒向前的足跡、飛來飛去的學生……
有時讓維拉覺得,她就活在童話故事裡,故事裡不可思議的角色,都穿著和她同樣的黑底黃邊制服,環繞著她,日日給她驚喜。
就連最痛恨的凱里,維拉都開始慢慢喜歡上了。
凱里似乎頗早就把她定位為喜怒無常的暴力分子,尤其是上髮捲的女人們在眼前亂晃時,凱里相信更能激發其爆發等級。
每次維拉被巡衛丟到凱里面前時,那軍官老問她,是不是每場讓人無言的群鬥場面都能找到她?
“你不能學學,犯規之後如何逃跑才不會被抓住嗎?”
面對凱里的質疑,維拉總是無言。
這根本是錯誤的教育方式,正常撫育官應該會勸導孩子守規矩吧?怎麼是會用腳踩人肩,責問為何沒有逃跑成功?
在這傢伙的撫育之下,如果自己長歪,維拉一點都不會意外。
不過凱里也不是隻有惹人厭而已啦。
好幾次被捆綁的維拉狂怒的被丟到凱里辦公室,凱里為了安撫她,竟為她彈起魯特琴。
魯特琴是平民與吟遊詩人的樂器,會出現在血統高貴的凱里懷中,本身就是件離奇的事,遑論發現凱里彈得一手好琴了。
維拉一直很喜歡魯特琴,如水波一般串串的漣漪撥絃,只可惜吟遊詩人們多偏愛小豎琴。
所以凱里初次拿出魯特琴時,她才會從極度的憤怒瞬間變為驚愕。
安撫爆走野獸般,凱里在落地窗前逆光彈琴的模樣與琴景,維拉再如何回想都不會膩。甚至多次渴望,凱里能就那樣不斷的彈下去。
身邊美好的事物何其多啊?
生活中密不可分的夥伴自然不能被遺漏了。
如果說亞柏是狡猾危險的黑狐,夏佐就像是隻充滿戒心的野貓吧?
兩人一樣可靠,也對殘耳同伴完全沒戒心,所有維拉的好奇發問,兩人都會耐心傾囊相授。不知有多少人羨慕維拉有這樣的夥伴。
和亞柏一起度過多少識字的夜晚?和夏佐一起逛過多少次校園建築屋頂?
多美好的日子。
維拉半闔著眼,疲憊心慌。
前些日子與夏佐亞柏一起去河邊玩的時刻還歷歷在目,當場煮起蛤蜊湯那滋味的鮮甜,也仿若就在嘴邊。
擁有這麼多美好的時刻,比起那些在土穴裡頭長眠的分部夥伴,她應該不再多奢求才對。
可是為什麼她還在渴望,能再度與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