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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都是走的行持不忘,漸悟入道的路子。當然,心學即便被人多重解讀,終究是儒教一脈,闢老闢佛是每個名教弟子都應盡的義務。

徐階受教於聶豹,聶豹在江西求教於王陽明,後來書信往來,在陽明公死後拜入王門,是最正宗的王門江右學派,也是世人所謂的“王門正宗”。從道統看,徐階肯定是江右王門,無論他晚年仍舊相信歸寂之說,或是走上了修正之路,都屬於工夫派,絕不會站在現成派一邊。

慎獨之說卻是橫跨兩派。

江左浙中派王畿認為謹獨(慎獨)本身即是良知。不用求學,不用思慮,只需要“正心”即可為先天之學。他也是由此補完了現成派的方法論,但因為與孔子的“博學多聞”主張相悖,被認為墮入了佛老二氏窠臼。

王門正宗的查鐸拜王畿、錢德洪為師,取了王畿的“慎獨”,又取了錢德洪的“工夫”,將慎獨解釋為不斷掃除“習氣”的入手工夫。

所以“慎獨”一詞多義,徐元佐只要言語邏輯上略有疏忽,很容易就被打入了“現成派”之中。

“小子不知道慎獨。”徐元佐道:“小子還以為:無須慎獨。若是胡作非為,心中能知而有悔,便是實行到了,如此無須慎獨。若是心中無知,便是無行,所謂慎獨只是佛老空之牙慧。”

他言語中否定“慎獨”,其實正是查鐸的“慎獨”之意。如此也牢牢將自己釘在了“工夫派”,不讓何心隱那個現成派異端拐了去。

何心隱聽徐元佐這般表白,欲言又止。他再回憶徐元佐開頭的一番認知,顯然已經表白自己是“工夫”門人,堅信必要工夫方能致良知,而且還總結出了自己“折磨”之說。看來要尋個良才美質傳承自家精髓,還得花些力氣。

徐階面色深沉如同淵潭,道:“原來如此。”

非但徐元佐,即便是其他宿老名儒也都不解徐閣老這個禪機。

“今日酒足,就此散了吧。”徐階伸了個懶腰,做出疲態,宣佈罷筵。

在座諸人或是趿鞋而起,或是飲盡殘酒,準備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