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維昏倒時,他正對著她講故事,講著講著聲音就越來越小,到最後竟有些口齒不清,等他完全沒了動靜,她還以為他睡著了。
嶽淡然急於想知道故事的結局,就隨心任性地輕輕搖了搖他的手臂,晃動了半天那死豬也沒反應,想了想又狠心掐了他胳膊,力度不輕,他也還是沒回應。
到最後,連她揪他的頭髮,撓他的手心他都沒反應。
被她抓在手心的那隻手,涼的不像話,嶽淡然嚇得爬起來試他的腳心,也冷得像冰;他的額頭卻熱的厲害,整個人的呼吸也十分沉重。
不會真的病倒了吧?還是殘留的無憂毒發?
嶽淡然慌了手腳,越過他爬下床,跌跌撞撞找門。
開門時光耀的刺目,想叫人卻叫不出口,這感覺實在痛苦。
還好有人先一步迎上來,“王妃這是怎麼了?”
聽聲音像是小歡。
小歡才開口,後頭就跟上來一群人。
嶽淡然有些急切地指指房裡,不知該怎麼說明“你們主子暈了”。
可惜她看不到歐陽維正像個奸計得逞的狐狸一樣斜躺在雕花大床上,望著她手足無措的窘態忍著笑。
一屋子的奴才面面相覷,看看嶽淡然憂愁迷茫的臉,再看看洋洋得意只顧笑的歐陽維,無一不對這可憐的女子生出憐憫之情。
倒黴落到他家王爺手裡,自求多福吧。
歐陽維看戲看夠了,擺手示下,小歡嚷著要給王爺叫大夫,領著一幫人出門去了。
嶽淡然無助地站在屋中央,聽著門被關緊的碎響,愣了一會,摸摸索索又回到床邊。
手伸到半空,猶豫半晌,還是摸上他的額頭,拍打他的臉,又順著滑下來搖晃他的肩膀。
他目光灼灼地望著她,看她每一個神情,每一個動作,多年暗藏在心裡的情愫,像潮水一樣在胸中翻騰。
等身子被她揉了個遍,歐陽維才找時機抓著她的手“醒過來”,“頭好暈……”
大夫姍姍來遲,為歐陽維把了脈,一板一眼道,“殿下縱慾過度,要好好調養身子,我會叫下頭弄些補品給您補補,也請殿下自行節制,將王妃送到別處,彼此分開些日子最好。”
歐陽維當場黑了臉,“本王自有分寸,下去領賞吧。”
嶽淡然紫漲著臉在一邊,猶豫再三,拉過他的手在上頭寫了三個字:遵醫囑。
歐陽維什麼火氣都沒有了,出聲笑起來。
她被他沒日沒夜地欺凌了幾日,到現在還傻兮兮地關心他,他忍不住想逗逗她,“你是被我壓怕了?”
嶽淡然這才冷臉甩開他伸來的手臂。
歐陽維笑著將她摟到懷裡,“別生氣啊,我說笑的,你擔心我,我不知有多開心。”
兩個人倒在床上,空氣中流轉著纏綿升溫的情愫。
歐陽維拉過嶽淡然的手,在她耳邊喃喃道,“你再多寫一些字好不好,這些天都是我說你聽,我也想知道你心裡的想法。”
嶽淡然臉紅了半晌,端起他的手,滑動指尖在他掌心寫下幾個字:那些人為何稱我為“王妃”?
第70章 殘雲斷雨
“我是王,你自然就是王妃了。”
語氣就像是說“口渴了要喝水”一樣輕巧。
歐陽維理所當然,嶽淡然卻驚悚不已,扯過他的手寫“為何”。
“什麼為何不為何,早就說過梧桐山莊建成之日,就是我娶妃之時,我雖然還沒有正式娶你過門,下頭的人卻都知道你就是我未來的王妃了。”
嶽淡然不知所措,歐陽維卻不肯就這個話題多說了,“看來真要把你送走,看著吃不著,太折磨人了!”
到底是誰在折磨誰啊。
嶽淡然拉住他的手還要寫字,卻被他先一步把她的手攥在掌心握緊了,“好睏,我們睡一覺好不好,醒了再說。”
自從他們重逢,他就失去了晝夜的感知,不分晨昏縱情了七日,已不知是生是死了。
不出一刻,歐陽維的呼吸就變得深緩,嶽淡然躺在他懷裡,腦子裡閃出許多天馬行空的念頭,熬不住睏倦也睡熟了。
她彷彿做了一個長到天荒地老的昏夢,睜眼卻仍是一片黑暗。
內衣中衣都被人穿好了,睡在身邊的人卻不在了,半邊床鋪冰涼。嶽淡然心中一陣失落,剛嘆了一口氣,下首就有人出聲,“王妃醒了?”
嶽淡然嚇了一跳,幾日的渾渾噩噩,她連警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