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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木箸笑應道:“收拾了屋子滿身塵灰,風兒便先去浴房洗了,珩吃了飯也早些去吧。”

劉珩應著,卻見楊柳風也自端著飯碗陪他坐在桌前,不覺詫異道:“風兒也沒吃?”

楊柳風夾了一箸菜在他碗裡,低聲道:“就只有兩個人吃飯,自然是等到齊了才吃。”

劉珩心頭一熱,卻是說不出一個字來,菜雖然已經涼透,但這頓飯卻吃得溫暖無比

次日一早,杜輝便命人送來昨晚劉珩所提的墊廄用的稻草和治療馬病的藥材、包紮傷口的白布等,以及熬藥的瓦罐、小泥爐並著出入府的對牌等,倒是思慮周全無一遺漏。

劉珩見物資齊備色##色俱全,一時也是來了興致,趁著暖陽高掛,銷上竹籬園門,將廄內馬匹一一牽出,溫順的母馬就散放在空場中任其行走,只把公馬順次在空場周圍的木樁上栓了,拿著鐵鍬,先將原先潮溼的土壤重新翻了翻,再撒上透水性好的黃土,將乾草細細編成厚薄適宜的草墊整齊地在廄內鋪好。

這些他雖不曾親自做過,但當年手下調養上萬的馬匹,看也看會了,此刻親歷親為,倒也駕輕就熟。

之後的日子裡,便是一匹一匹挨個細查每匹馬的健康狀況,然後對症而醫:先煎了蔥白辣薑湯給感染風寒的馬匹灌下,再分別用藥汁清洗、包紮好爛蹄軟蹄的馬兒,又熬了驅除蹄癬的藥膏挨個塗抹,想到春夏易生蝨蟲,便也煎了桃葉水來,連著給每匹馬刷洗了兩日

如是忙碌,匆匆已過了半月之期,一廄的馬匹漸漸恢復生氣,兩個人才稍稍得以緩了口氣,而杜輝巡視府邸的時候,見不過十數日光景馬匹的情形已大勝往昔,雖未著言辭,但神色之間已是甚為滿意。

這半個月的生活雖然辛苦,但眼看著原本懨懨的馬兒漸漸鮮活起來,劉珩的心頭也日見寬愉,況且,每每忙碌的間隙,抬眸越過馬場便可見伊人素淡的身影,或於爐邊煎藥,或於井畔浣衣,而楊柳風也總能很快察覺到他的目光,抬眸報以一個婉娩的淺笑。

這樣的生活簡單而甜蜜,質樸而輕鬆,雖然粗濁勞累,卻帶給劉珩從未有過的歡躍自得。

每一夜軟語輕吟之後,他總愛珍寵地輕吻著她的額呢喃:“風兒,謝謝你讓我知道,原來人生還可以這樣幸福。”

這個時候,楊柳風也會輕輕地將仍有些微燙的臉頰貼到劉珩的心口低聲道:“有珩在,風兒也很幸福。”

於是,在纏綿的相擁中雙雙入夢

第14章 第五章 浪蝶驚起雙棲燕(上)

五月的最後一天,劉珩從杜府的帳房領了他第一個月的月錢。

雖然區區五兩紋銀還不夠他昔日隨意的一個打賞,但這卻是他生平第一次自食其力所得——作為皇室親王,每個月數目龐大的俸祿自是不在話下,除此以外,年節壽辰的賞賜、各路官員的孝敬等也是甚為豐厚,雖則韜晦江南之時,也曾為了聚斂資財而暗中經營賭坊、綢緞、茶葉甚至鹽鐵等買賣,但亦不過是大事上拿個主意,一應常務仍舊交給下屬打理,如今日這般的勞而獲之實在是前所未有。

揣著兩個銀錁子,劉珩已是含笑加快了腳步。

“風兒。”他推門進屋,人未至聲先揚,倚坐在床邊的人兒忙起身迎上前來。

“看看這是什麼。”說著,劉珩已將手伸到楊柳風面前,攤開,兩個銀棵子熠熠地閃著亮光。

“昨日額前汗,今朝掌上輝。”楊柳風抬眸微笑著望向面前的男人。

劉珩的笑容卻在垂眸相望的一刻凝住了:玉頰蒼白雙唇失血,春水中猶帶著掩飾不去的疲倦。

“怎麼如此憔悴?那裡不適?”他的喜色頓然化作憂心。

楊柳風下意識地撫了撫臉頰,笑道:“剛在日頭底下多站了一會,屋內陰涼,許是暑氣窩在心裡了,歇歇便無妨。”

劉珩心疼地扶她坐到床上道:“也是六月的天氣了,這外面沒遮沒攔的,站著做什麼?若是中了暑熱可怎麼辦?”

楊柳風螓首微垂,低聲道:“風兒等了許久不見珩回來,所以出去看看。”

劉珩坐到她身側,攏她靠進自己懷裡,柔聲道:“前面排了很多人,因此回來得遲些。”

楊柳風抬帕為他輕拭額角沁出的汗水道:“辛苦了。”

“風兒身子本就弱,這些日子又跟著受了那麼多累,”劉珩憐惜地輕吻著她的發道:“明日趁著出府放馬買只雞回來燉湯補一補。”垂眸又撫了撫她的背,接著道:“天也熱了,這粗布的衣衫終究是厚重氣悶,也該給風兒添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