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鄙夷的嗓音,厭惡重重,卻也威令重重。
這話一落,周遭兵衛頓時惡狠狠的圍攏,順勢將徐桂春一家全數捉住,便是連鳳瑤與那徐桂春的兒子都不曾放過。
那滿身青紅袍子的官員極是囂張,那雙厭惡鄙夷的目光朝徐桂春幾人一掃,“帶走。”
整個過程,鳳瑤一動不動,任人押挾,只是待得身後那名扭著她胳膊的兵衛正要將她帶走時,她終歸是強行用力穩住了被人推搡的身形,森然陰沉的出了聲,“我且問你。晉安候世子意圖殺人在先,不知大人你,可有對那晉安候世子這劊子手捉拿歸案?”
那大腹便便的官員倒是未料竟有敢如此問他這話。難不成,近來著實鮮少巡查這楚京的百姓,是以,這些楚京的雜碎貧民,竟也敢對他叫囂了攖?
他當即循聲朝鳳瑤望去,一雙鄙夷的瞳孔略微起伏,隨即冷笑一聲,挑著嗓子道:“晉安候世子是誰!你會不知?爾等這些賤民以下犯上惹怒晉安候世子,更還出手傷晉安候世子,就憑這些,爾等便大罪可誅。”
鳳瑤瞳孔一縮,清冷而道:“我倒是不知,那晉安候世子賊喊捉賊,竟還有楚京官員如此維護。莫不是,這楚京的官員,皆如趨炎附勢的牆頭之草,官官相護,結黨營私?我倒是聽聞,而今大周新皇嫉惡如仇,手段陰狠,就不知,新皇上任三把火,若那新皇知曉他眼皮下竟還有這等囂張得瑟甚至恣意妄為的臣子,不知該如何處置。償”
她嗓音極為緩慢,陰沉森森之中,卷著幾許不曾掩飾的清冷與威脅。
這話一出,倒是將徐桂春一家嚇得不輕。
此番本是要被捉去死牢了,這女子非但不幫她們求情,卻還在這大官面前點火,如此一來,他們自然是必死無疑。
王老頭兒與老婦驚白了臉,眼見前面的大官面色一沉,他們心頭一驚,整個人竟嚇得跌倒在地。
徐桂春眉頭皺得極緊,當即畏懼顫抖的朝鳳瑤望來,“姑,姑娘,你別說了。”
說完,急忙扭頭朝那朝臣望去,急道:“大人,這位姑娘剛剛高燒才退,意識略微不輕,從而言語有失。但她本性極好,也非有意得罪大人,再加之她不過是我家客人罷了,並非我之家人,望大人放過這位姑娘吧,她與我和霍玄之間,並無關係。”
徐桂春著實是快急死了,雖早就知曉這位容色傾城的女子會問出些驚人之言,但她卻為料到她會在這大官面前也如此言道。
這楚京本非說理的地方,也許一味的卑微告饒還能得到一條生路,但若擠兌甚至質問這些京官,自然是自尋死路。
徐桂春急得不輕,連脫口的嗓音都急促顫抖。
然而那朝臣對她這話並無半點上心,面上的惱怒之色逐漸明顯。
他冷狠的朝鳳瑤盯著,“你這是在威脅本官?”說著,語氣越發狂然高傲,“就憑你?”
“姑娘,你快求情啊,快求求情。今日之事本與你無關,大人他定清正嚴明,並不會對你如何,姑娘。”正這時,徐桂春再度急促的朝鳳瑤勸道。
鳳瑤眼角微挑,轉眸朝徐桂春掃了一眼,心底終歸是再度起了波瀾。
這幾日與這徐桂春相處,雖對話不多,但也能知曉這徐桂春是個良善實誠得老實之人。這幾日,她也的確是得她一家照顧,從而才撿回一條命。
她姑蘇鳳瑤並非無情之人,縱是以前想刻意的將自己磨練得無情,但有時候,心有記掛,內心深處也還殘存著一方溫軟,是以,也會被人感動,從而心生動容。
就亦如此際,她與這徐桂春本是無親無故,更也知此際她流落楚京,危險重重,並非是為人出頭並將自己暴露在人前的最好時機,然而,心有動容,且徐桂春一家人命關天,她姑蘇鳳瑤,終歸還是做不到麻木觀望,自行退散。
她這一生啊,終是命途多舛,今日一旦出手,想必這回國之路,定是……越發的崎嶇蜿蜒。
思緒如此,鳳瑤眉頭也皺了起來,並未言話。
朝官眼見她如此,以為她是懼了,是以脫口的嗓音越發的得瑟猖狂,“怎麼,此際知曉怕了?我今兒就告訴你了,此地雖為天子腳下,但也是本官的管轄之地。且我大周新皇,日理萬機,你這點小抱怨,我大周新皇能聽見?呵,你連見都見不到我大周新皇,談何威脅本官?你甚至不過是隻將死的螻蟻,便是再掙扎,還是逃不過被人捏碎的下場。”
這話一落,嗓音一挑,“將這些膽敢傷害晉安候世子的賤民,帶走。”
瞬時,兵衛們當即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