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怎麼樣,屁大的事情都沒有!我到現在才明白,這公門之中原來和幹強人沒有什麼區別,但是幹得起卻是名正言順痛快已極啊!”
這時候白縣令哼了一聲走了進去,幾個公人都站直身子笑道:“大人!您來了!”
白縣令當即問了一句:“這些人犯可曾招了?”
熊捕頭趕緊為自己表功:“大人,您放心好了!除了幾十個頑冥不化之徒,見了咱們的幾十種刑具之後,都願意認罰了!”
白縣令沉吟道:“罰款是目的,不是手段!既然罰了銀子,想必他們也受到教育,趕緊放出去便是!”
沈越說道:“可是有些人一時間籌不到那麼多銀子,卻不願打欠條!那可是多付十兩銀子!”
登封縣對付有傷風化之徒重懲不貸,願意交現錢的只需交二十兩,可是若拿不出那麼多銀子,那就需要交個三十銀子了!
這樣一來,有些精打細算之輩自然不願多交銀子,白雲航一邊說一邊往裡走,仔細一看,樂了!
卻原來是一個當鋪的供奉正坐在獄室之前,拿起幾件貴重物事正在那估量物價,時不時說一句:“三兩七錢……五兩六錢……”
登封縣衙服務周到,推出的縣衙一夜遊有著一條龍服務,從借印子錢到典當物品一應俱全,保管你有烈火焚身之感,只盼著早日歸家,不過這供奉倒有些良心,沈越輕聲說道:“大人!就是對面那間當鋪的供奉,居然不借著這個機會狠狠斬上一筆,真是個笨蛋!”
白雲航搖搖頭,卻沒說話,這時候熊捕頭竄到一間獄室之前,和一個僧人小聲說起話來,那和尚臉上盡是感激之情,白雲航耳力好,勉強聽到兩句:“師弟,我擔著好大的風險才為你爭取過來,打欠條旁人都要交三十兩,你只要交二十兩就可以了……謝謝師兄了,實在謝謝師兄了!……師弟,到時候請師兄叫頓好的!……兩位師兄,一定請!一定請!”
原來他們倆是在殺熟啊!白雲航臉帶微笑,故作未見走了過去,有公人輕聲說道:“張典史還在那邊審犯人!都審了一夜了!”
白雲航點點頭,張亦隆在他的心中的份量不由又重了幾份,快步朝刑訊室走了過去,只是還沒到刑訊室,已經聞到四溢的酒氣,再往裡瞧了一眼,只見張亦隆坐在案前,案上胡亂擺放了幾個酒罈子,滿臉通紅,白雲航似乎可以聞到他那嘴裡噴出的酒氣。
一幫公人倒是沒喝多少酒,張亦隆帶著一向酒勁,大聲訓道:“你們認不認罰!”
只聽有人罵道:“狗官!老子犯了哪一條王法?花錢嫖女人都有罪?”
張亦隆大著舌頭說道:“在這登封縣,我們縣令大人上管天下管地中間管天氣,他便是王法了……縣令大人說你犯了王法,你便是犯了王法!刁民,你竟然還不認罰!”
那人犯倒是嘴硬得很:“老子就是不服!狗官,有本事你把我活活打死便是!我不信這登封縣沒王法了!”
張亦隆臉都氣得發黃了,他站起來連聲罵道:“刁民!刁民!刁民!給我打,狠狠地打!給我活活打死!”
這刑訊室內一時間雞飛狗跳,幾個公人撲上去按住那人犯,張亦隆卻拿起來酒罈子,又往嘴裡灌了一口,旁邊有兩個詢問道:“典史大人,打多少啊?”
張亦隆好一會才放下了酒罈了,滿身盡是酒氣,他伸出三個手指,然後半醉半醒地說道:“給我……再打三斤……”
白雲航一聽這話,再看那滿身酒氣的張亦隆,當真氣不打一處來,快步走了進去,抓起酒罈子罵道:“辦案子還敢喝酒!你看看外頭,一個縣尉、一個主簿都盯著咱們看!”
張亦隆大著舌頭說道:“你誰啊……老婆……”
白雲航不理會他的胡言亂語,掃了那十幾個犯人一眼,然後訓道:“都不肯招!這等有傷風化有違天和之事,本縣可是要嚴懲不貸!”
這其中頗有些不要命的流氓無賴,當即怒道:“狗官!你不是想撈點錢嗎!大爺我要命有一條,要錢半文都沒有!”
旁邊的公人訴苦道:“都是些沒家沒業的市井無賴,即使肯交錢也弄不出錢啊!昨晚上弟兄們都用了一晚上的刑了,這幾個人還是不肯認罰啊!”
背後張亦隆還是帶著滿嘴的酒氣叫道:“老婆……老婆……你怎麼不理我了……”
白雲航卻是冷笑一聲道:“別以為咱家就這麼容易給爾等糊弄過去了!不用審了,通知鄭老虎過來領人!”
有個人犯嘴很硬:“呸!老子就是給鄭老虎乾白活,也不給掏一文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