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樂,也不枉來這世間走一遭。
她入朝上對得起君主,下對得起百姓,對不起的便是自己與那府中男兒,既然這一世即將走完,在這段時間裡,為何不能寬待自己?
盛夕鈺是豁出去了,所以她既想之事便開始著手做。為平西將軍一族翻案,舉薦清原公子與橫濱公子入朝,南方水患,她以身作則,率先捐出一年俸祿…事無大小,只要與她有關,或是有人登門求她,若為正義之事,她義不容辭。
所以,這短短一月間,蠱王在民間再得 賢王 之名。
盛夕鈺因舉薦橫濱與清原入朝,遂與二人走得極近。這不,今日這遊湖便是應橫濱、清原二人相邀。
這入朝為官也講個官齡,再者橫濱與清原是出自盛夕鈺名下,這廂對盛夕鈺更是恭敬,因著都是朝廷中人,這安排與之前助興的樂子也雅緻了許多。
倒是盛夕鈺嫌之不過癮,愣是讓和碩上岸,去那十里飄香提了兩罈子酒上船,使大碗飲之。
“王爺,好性格!”清原讚歎一聲。
江湖兩岸,酒樓藝館林立,盛夕鈺等人的畫舫在湖濱中間緩緩遊走,盛夕鈺依然大叫不過癮,拉著三人出了船艙,將矮桌擺在船頭,青天白日下,對著朗朗乾坤舉碗豪飲。
和碩很是不明盛夕鈺今日如何如此失常,何時見過她此般灑脫?
“王兄,可是需要幾個唱曲兒的上船來助助興?”和碩挑眉道。
盛夕鈺嚥下舌尖攢動的甘醇美酒,轉頭看他,眼神已有幾分恍惚,原來放開來活,當真此般快活。卸了那一身女兒身,化身男子著實瀟灑肆意得緊。手拍向和碩額頭道:
“然、然也,去,上岸再去端幾壇酒來,切記,還要這霜凝露。本王、就愛此酒。”
“不如,讓小廝去將酒取來,小王爺還需得留下與我三人酗酒呢。”橫濱公子當即道,話落,便喚了船上待命的小侍劃小船上岸去取酒。
蠱王俊美無雙之名因她賢能之名而掩蓋,百姓記得她的賢能,可湖濱兩岸立的藝館苑樓中藝子卻是記下了蠱王的俊美無雙。此刻間,濱湖岸邊,閣樓中朝湖心大膽揮動絹子的姑娘可謂不少,甚至還起歌引之。
盛夕鈺朗聲大笑,提酒壺立於船頭向兩岸敬酒,明朗少年迎風而立,意氣風發,豪情而灑脫,對兩岸念道:
“天若不愛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愛酒,地應無酒泉。天地既愛酒,愛酒不愧天。已聞清比聖,複道濁如賢。
賢聖既已飲,何必求神仙。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但得酒中趣,勿為醒者傳。”
頓時湖江兩岸掌聲雷動,好些個半遮半掩的美嬌娘推窗露出面容來,酒肆中也不少喝聲鼓掌之人。
“王爺,此番揚名天下了,哈哈……”橫濱公子笑道。
“然也,”盛夕鈺轉身坐下,道,“橫濱兄,放開來喝,才堪 飲酒作樂 四字,切莫讓那些個俗物鎖了心。”
勿等橫濱、清原、和碩三人接話,盛夕鈺便大聲說道:“瘋子請客請了風子,風子醉酒成了瘋子,瘋子買酒花光了銀子,風子借酒卻壯了膽子……”
“大俗既大雅,清原今日再次領略到王爺的豪情,清原願與王爺同醉。”清原本是儒雅公子,話落之時竟是一甩青衫袖袍,抓著酒壺效仿盛夕鈺,大口將酒吞下。
“好,橫濱今日也捨命陪君子,今生有幸結交王爺是我一生之榮,來,幹!”
“怎可少了我?”
和碩在橫濱之前搶了酒壺四人起壺對飲,與兩岸酒肆藝館中人舉杯之人同飲。
盛況空前!
兩情才相憶 三
百人歡呼,千人舉杯,兩岸佳人撥絃相迎,一派盛況中,盛夕鈺卻獨獨對上了百千矚目中那一眼。
冰冷的寒光,從萬年寒冰中透析出來,與她的目光隔空相交,交織在一起。深邃如海嘯翻騰中的漩渦一般,盛夕鈺目光交織停留在空中,帶收回來之時面色駭白。
怎麼會是他?他怎會來了此?
兩岸人歡呼依然,盛夕鈺卻似霜打的近冬茄子,焉了。不忘向兩岸人恭手以禮還之,轉身便吩咐道:“上岸!”此後便領著酒罈子入了船艙。
正是酒興正濃時,卻聽得盛夕鈺此言,立在船頭的三人皆不明所以,相互對望,緊跟著進了艙內,和碩與盛夕鈺並坐,問及,“王兄,這酒興剛起,便要上岸麼?王兄難得卸下朝中事務,若不盡興而歸,豈不辜負了這難得的好時光?”
盛夕鈺伸手拿著矮桌上的酒壺,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