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道。
臨江忽然輕聲笑道,“所以王爺令管家點清王府的財務,將之分給大家,讓大家出府後好各謀生路?王爺給了養活我們的銀兩,能不能走下去便是靠我們自己了?王爺真是想得很周到啊。可王爺有沒有想過,會有人不願意離開王府?”
“不離開王府那邊是願意跟著本王同赴刑場了?”盛夕鈺怒聲道。
臨江當即伸手緊緊握住盛夕鈺的手,道,“我願意跟隨王爺,同生共死!”
盛夕鈺當下被堵得無言以對,甩開他的手怒道,“糊塗!螻蟻尚且貪生,你大好年華,如何就想著那個死?”
“梅生也偏想著那個 死 !”盛夕鈺話未落,梅生未進通報邊從院外而來,一襲紅衣與面上的痛苦悲憤相輝映,在夜色中顯得甚是鬼魅,他近身,抬眼目光灼灼的與盛夕鈺對視。
盛夕鈺頭疼,一個已經夠她亂了,又來一個?她是那種走黃泉路非得拽幾個搭伴兒的人嗎?很是無奈道,“你身子弱,這天冷了,何苦這大晚上的跑過來?”
梅生避開她的話,接著再道,“梅生只願追隨王爺,王爺生,梅生便活。王爺死,梅生便亡。王爺,此生別想讓梅生離開你。”
臨江與梅生從來沒有意見相和的時候,此刻竟顯盛夕鈺不夠招架,當即也出言:“臨江也只願與王爺左右!”
“你們……你、罷,此事以後再議,都回了吧。”盛夕鈺怒氣積壓於胸口,憤懣而不得發,當場拂袖而去。
“王爺……”
“王爺……”
梅生與臨江同時出口。
兩情才相憶 二
今日是首次家宴外的日子,四公子同坐一桌用飯。飯桌上氣氛很是壓抑,盛夕鈺輕咳,掖著笑打趣道,“今兒日子趕了巧,四位都齊了。既然齊了,不妨,大家喝上一壺,今朝有酒今朝醉如何?”
幾個大男人還需她一介女子來哄麼?
都不語,端坐著,一臉的苦瓜色。盛夕鈺有幾分微惱了,擱下筷子道,“怎麼一個個都跟人欠了你們銀子似地,本王這還好端端坐著吶,你們這……是不是都盼著本王大難臨頭啊?”
喜也無言,怒也無言,盛夕鈺無語了,行吧,你們想如何便如何,不管了總成吧。
幾位坐得依然端正,面色凝重,如同冷霜蓋面一樣,無半絲顏笑。良久,蘭君顏終於道:“王爺說得甚是,管他明日如何,今朝有酒今朝醉!”
話落,執起一盅酒向各位一一敬向各位,盛夕鈺同時執起酒樽道,“切莫緊張,王定也不捨得我這項上之物,既然大家都不願離開,那我們還有些個把酒言歡的日子。都起了杯,大家喝上一壺。”
梅生、臨江一同執起杯與二人相碰,夜千痕面色依然是那剛從冰窖起出來的僵硬肘子一樣,又冷又硬,卻也在此時將杯執起,未與人碰杯,卻道,“你曾就我一命,我便還你一命,定不會叫你魂斷於此!”
盛夕鈺心裡直嘆,她以為他是要自刎將性命還之,聽他此言,難不成待她行刑之日,他飛刀上期,要劫法場?
“今日都別再說這些個喪氣話了,此事還遠遠不到如此緊迫的時候,都寬些心,適才本王那些混話,也僅是說說而已,切莫當真。”盛夕鈺率先將酒喝了個見底。
成為男子後,唯一練就的本事便是這酒量,也極愛這香唇甘甜,卻入口微辣的味道,就如她的人生一般,時時刻刻都陷在水深火熱中,卻時時又能體味這日子的樂趣。
幾位公子皆不再言語,舉杯飲盡。秋苑中百餘名伶人妓子這兩日都被遣送了出去,璇璣本不願走,盛夕鈺以知己相交,將東江之上樓外樓的房契交與他,囑咐道:“本王的幾處產業,便只這一處與皇家無關,你且於本王好生打理。倘若,日後本王有脫身重生之日,便最需這裡,若命到此處,你只管將此當做你自己產業經營下去。璇璣切莫再推遲,本王需要你的相助。”
璇璣聽及此便不再多言,拿著房契於秋苑中餘下的十幾名男兒一同去了樓外樓。
盛夕鈺將府中打點好後,便覺一聲輕鬆。
以往人氣鼎盛的王府,今日,竟清靜如此了。雖極少走動,卻也與眾人相處兩年甚至更久,這一時全走了,還真是靜得不習慣了。四苑的四公子定也是要送走的,她不願再揹負多餘的性命,人命太沉重,她擔不起。
遊湖。
以往這等雅緻之事萬輪不到盛夕鈺這等忙人行樂的,然,盛夕鈺近日心情頗好,又想通了些事情。既然這一劫避不了,那不如泰然處之,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