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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出來了,慢慢靜下去,咳嗽,安靜,音樂起,不久又有咳嗽。音質相當好,有現場的空氣感。為了這個頻道,七十年代中,我特地在回北京路過上海的時候買了一臺很貴的熊貓牌全波段晶體收音機,需四個一號電池,一百六十塊錢(當時一塊天津手錶一百二十塊錢)。不很大,但一個書包放不進。我記得喇叭是橢圓形的,直徑按長徑算,挺大的,可以辨出定音鼓,鄧麗君不在話下。因此很長一段時間,這個收音機成為晚11點前的公共收音機,11點一到,是我的音樂會實況轉播時間,收歸私有。

聽敵臺,思維材料就多了。思維材料多了,對世界的看法就不一樣了。對世界的看法不一樣了,就更覺得度日如年了。

大概是1975年還是1976年,記不清了。總之,北京知青中能回城的都回城了,我還在雲南,我決定了我一生中的一件大事。

我決定建立一套音響。音響是我八十年代才有的概念,它指的是由音源、前級輸出、後級,或稱功率放大輸出,加上喇叭組成的播音系統。我當時要做的這套播音系統,其實是我那臺熊貓收音機的放大。我在北京的朋友黃其煦幫了大忙,他小學時就已經有做收音機的照片在報上發表,做我的這個巨型收音機算是手到擒來。苦的是他要滿北京買零件。我不記得是我1976年上北京去取這套東西,還是有人幫我帶來?總之從北京到昆明,火車要走三天;從昆明再到所在山溝,長途汽車也是三天。就這樣,一個單聲道大喇叭(10英寸?)的播音系統終於立在我的草房裡了。

我特地請黃其煦留了電唱機的插口,因為我有幾張蘇聯和捷克的大唱片,這回我要認真地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