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世子相識越久,越感受到他的可怕與無情。
顧心蘭來寧王府的次數越來越頻繁,與李初也越走越近,到最後,簡直可以說是出雙入對。
杜如墨只當沒看到,躲兩人躲得遠遠的。既然李初不想讓她知道,那她就別知道,即使偶爾聽到他人提起世子與顧心蘭好事將近之類的話,心裡仍會抽痛不已。
他要她相信他啊!
但就算她拼命說服自己,心底的疙瘩還是在,幾句話就要她相信,幾句話就要她忍受他與別的女子過從甚密,他究竟是認為她愚笨好欺,還是覺得她可以呼之即來、揮之則去?
或許只是讓她真正放棄的關鍵還沒發生,所以她一忍再忍,連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哪一天會無法承受。
被調來打掃大門,或許是好的吧?至少她不會常常遇到他們,能圖個眼不見為淨。即使這府裡的人,對她皆存著甚高的敵意,不是掃好的地方轉眼又被弄髒,就是成天有別人的活落到她頭上。
但是她不吵不鬧,默默地做著自己的事,久了,別人也懶得欺負她了,頂多是多見到幾顆白眼,她還承受得住。
手上竹掃沒停過,這些日子以來,她麻木的重複相同的動作,她放空自己,逼自己不想不看不聽,這樣心就會獲得暫時的平靜。但當她好不容易完成今天的工作時,遠遠傳來的說話聲,卻令她心一沉,直覺想躲避。
可手上的竹掃不僅拖累了她的動作,也暴露了她的行蹤,走向這來的李初與顧心蘭,和她打了個照面。
不知為什麼,一見衣著光鮮華麗、姿態高人一等的兩人,她頓時有種狼狽的感覺,轉身便想離開。
然而顧心蘭的一句話,讓她不由自主停下腳步。
“容之,這不是你的書僮嗎?”她語聲微帶驚訝,更多的卻是有些諷意。“是了,那日聽說他被調離,我還在想說好久不見了,沒想到在這裡見到他,被派來掃大門呢?他是犯了什麼錯?”她故意問。
“她沒犯什麼錯,只是……眼下,書僮這個職位不適合她。”李初默默觀察著杜如墨,見她臉色有些泛白,心疼至極,卻不能讓顧心蘭聽出什麼端倪,便說得隱諱。
第7章(2)
顧心蘭只當他是在替杜如墨出頭。她原本就不太喜歡這個男身女相的書僮,居然長得比她還標緻;再加上仲山那件事,若不是他帶路出了問題,也不會遇襲,更不會害她逃得狼狽,事後還必須跟李初解釋道歉。她早恨上這個笨書僮,恨不得他被驅離發配邊疆算了!
“我也覺得書僮這職位不適合他。”她假意附和。“但容之你看,這大門,他也掃得不太乾淨嘛,根本沒有一個職位適合他。寧王府怎能留著這樣的下人,不如遣了他吧!”
“還不到那個地步。”李初有些不悅地微攢眉。
“容之,你別再縱容他了!什麼事都做不好,還敢留在寧王府領月俸,逞論他還害得你……名譽有損,外頭人都在笑話了!一般人遇上如此情況早該羞愧請辭,他卻厚顏賴著不肯走,該不是他真的心懷不軌?”顧心蘭不斷挑撥。
李初的表情有些古怪,卻沒反駁她的說法,只是深深地望了杜如墨一眼。
這一眼,令她心都碎了。在她被顧心蘭羞辱時,他竟一句話都沒有替她辯解。
“爺兒,您也認為杜墨是厚顏無恥硬要留在王府嗎?”她幽幽地問。
李初仍是那副看不出情緒的淡然,“我沒這麼說過。”
“杜墨真的什麼都做不好嗎?一點也幫不上您的忙?”
“不,你幫過我。”
“那麼,顧小姐所言便不是事實。”她再也受不了了。憑什麼她要站在這裡讓顧心蘭羞辱?若不是因為愛她,她需要受這種委屈嗎?
他怎能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一逕要求她忍耐?他究竟將她的尊嚴置於何地?假使她的委曲求全換來的是這種對待,那她何須再忍?
“既然如此,顧小姐以不實言語羞辱世子的屬下,似乎有所僭越,您不該說些話嗎?”她豁出去了,矛頭直指顧心蘭。她的個性溫和,並不代表就要任人揉圓搓扁,太過分,她還是會反擊的。
“你說什麼?”真不敢相信一個下人敢跟她當面槓上。“杜墨,你居然如此無禮?!信不信我馬上將你掃地出門?”
“這裡是寧王府,不是中書府,顧小姐也不是杜墨的主子。”杜如墨的怨怒一口氣爆發了,“還是顧小姐想命令的,是世子?”
“你……”被她堵得語塞,顧心蘭舉起手就想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