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處,霍然被紮了一個洞,血漸漸流了出來。
然後,同時倒地,瞬間死亡。
外圈的人被嚇了一跳,即使他們個個身經百戰,或是獨霸一方,也未曾見過如此精準的刺殺,如此純熟的技藝。
那彷彿——成了血色的藝術。
少年的黑髮隨風飄揚。
銀色面具後看不見任何表情,只是槍尖紅絲微微一閃,就勾得他們心驚膽戰。
突然間有了猶豫。
這到底是個什麼人啊?
這還是個人嗎?!
“給我上!”楊林飛身屋頂,一聲沉喝,所有人不得不又蠢蠢上前了一步,卻全無了剛才的狠厲氣勢。
楊林冷哼:“一群廢物!”
一枚黑色圓球從天而降。
少年目光一凝,槍尖一挑,似乎有粘性似的,黑球竟被他穩穩當當的挑在了槍尖之上。
“霹靂子!”一人忽然大叫。
近侍們騷動起來。霹靂子是傳說中的兇器,乃火藥研製而成,威力巨大,一旦爆炸,猶如晴空起了霹靂一般,中者無不燒焦而死,大火驟生。
靠山王——是想把他們一起燒死麼?
“大王!”有人忍不住了,再顧不得地位尊卑,仰頭直接尋找答案。
楊林掃視他們一眼:“完成不了任務就給本王一起去陪葬,明白了嗎?”
眾人悚然一驚,又看向少年。
這一看,心卻是更加提到了嗓子眼。
少年隨意的將球在槍桿上滾來滾去,好像那隻不過是普通一個圓球罷了,一點都不擔心掉下去。
頭皮都麻了。這碰上的兩個什麼主啊!
楊林見自己的霹靂子反而威脅了自己人,不由一惱:“再接第二顆試試!”
少年嘴角一挑,無端生了股魅惑,忽地將第一球往近侍群一拋:“接住了!”
近侍們一慌,手中兵刃習慣性的朝球席捲而去,快到球體的時候突然發覺自己沒有少年那份功力,又紛紛撤了回來,眼看霹靂子就要落地——
終於一人急中生智,上百道目光注視中,脫了上衫往球滾去,霹靂子被網在了衣服中,總算接住。
所有人冒了層冷汗。
再轉向少年,他他他……他槍頭居然又挑了一顆!
老天啊,霹靂子不是很難弄到手的嗎?大王到底藏了幾顆?再這樣下去,不被炸死也被嚇死,不被嚇死也被這少年玩死吶!
少年道:“跟當年一模一樣的手法——沒有新招了?”
楊林哼一聲:“能達到效果,管他新招舊招?”
“達到效果?”一飄身,再看人已到了屋頂之上,楊林對面:“就怕你達不到當年那個效果了啊。”
“把本王的兵器拋上來!”
簷下阿良聽令,與另一人合力抬來他那杆重一百五十斤的水火囚龍棍,一個使力,將其送上。
楊林手腕一沉,翻掌將之握在手中,橫胸而立:“今夜本王就親手了結你這個叛逆!”
少年斂去面具後的吊兒郎當之色:“叛逆?我是叛逆?”
楊林不再說話,肅殺之氣乍起,水火囚龍棍飛舞張揚,勢如驚雷,漫天棍影竟似化身為龍,恣意劈來!
“囚龍出淵!”簷下一人驚呼。
一眾人等多年以來還是第一次看到大王親自出手,隱約間只覺寒影交錯,恍惚上古神物長嘯清吟,萬鈞忽至。
少年足下微移,眼神清明得不帶一絲情意。
亮銀鑌鐵仿若脫離了戰場,銀芒飄灑,柔若淺雨。
楊林只覺棍勢之前惟餘虛空,一種失落感無端襲來,心中暗自一驚,突然變招。
袍袖鼓盪,他的動作一瞬之間極慢極緩下來,送出簡單的一招,無論遠近,每個人心中彷彿都升起了一種純然喜悅的感覺。
由至剛至烈到最輕最柔,不過花開。
旁人看得大起大落,身不再戰場,心卻已為棍法營造的種種永珍所惑。
唯有銀槍,依舊暢如流水。
楊林忽然有了長江後浪推前浪之感。
一幅幅畫面從腦中閃過:被手下甩在馬前仰頭看著自己的孩童,面無表情背脊挺直的少年,熊熊烈火中一閃而過的不信神色……
棍與槍交鋒。
棍法招式精準無倫,分毫不差。
槍勢角度奇詭迴旋,妙到顛峰。
撲簌一聲,光華划著流星般的軌道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