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費心,反倒讓戴染不好意思起來:“會不會太麻煩您你了……”
懷禮微笑答道:“跟我還客氣麼。”
那溫柔的笑容,戴染有一瞬間的恍惚,也就此錯失了探尋彼此心思的最後機會。
送完驚喜,懷禮就離開了。一屋子小姑娘興奮地議論開來,她們感嘆著戴染的好命,今日一見,戴孟兩家果然親厚,而且孟家對她也十分重視 。說著說著話題又轉到了懷禮身上,直直感嘆原來不顯山不露水的孟家二公子留洋回來後卻變得風流瀟灑一表人才了。
她們的話語讓那絲飄渺如煙的莫名情緒又聚攏過來,心底的蓬草長得逾甚,只管和她糾纏不清。
第七章
婚事越臨近,兩家越是忙碌。這是瑞城前所未有的盛大婚禮,儀式流程和現場佈置都由懷禮一手操辦,大大小小的事都要他拍板,近日來他忙得□乏術,給戴家送東西都是遣管家去送,就算是商量婚禮的細節也只是和戴老爺碰完頭就匆匆離去。一連幾日都沒碰過面,戴染有些失落,也有些意料之中,更有一絲慶幸的意味。
大家為了他們的婚事忙的不可開交,這日,正主兒孟大少終於得閒來探探自己的未婚妻了。來的時候還帶了一份禮物,一件泛著溫暖珍珠光澤的婚紗。奶媽見他來,捂著嘴笑得開懷,懂事的避開來,留下一個私密的空間給一對準新人。
“懷禮說婚禮得統一,要麼鳳冠霞帔,要麼婚紗。我也很多年沒有穿過褂子了,還是西裝自在些,所以想想他說的有道理。時間緊,這婚紗是從上海定製的,法國手工製造,你穿上應該很漂亮。”
戴染手撫過牛奶絲,指腹傳來溫潤的感覺。女孩天生愛美,婚紗如夢似幻,完全符合了女人的所有期望。
看著她紅潤的嘴唇滿足的彎起,懷德心中也多了一種男人的自豪感。“來,去試試。”說著一手抱起婚紗,一手將她推進裡屋。
在外面坐了半晌,準新娘還沒出來,懷德挑眉問道:“染妹,還沒好麼?”
戴染將門推開一條縫,羞怯地說道:“這背後的拉鍊我自己拉不起來。”
懷德無聲笑了,對她招招手:“過來。”
戴染順從的向他走去,一隻手還緊緊捏住背後的衣服。
懷德攬住她的肩站到鏡前,長長的手指撈起她的長髮順在左肩,小心地將背上的拉鍊合上。少女的馨香在鼻端浮動,許是天氣太躁,連體溫也都溫熱起來。
鏡子裡的少女臉龐紅潤,乳白色的蕾絲自胸往上覆蓋到纖細的脖頸,身上是珍珠色的絲綢,凹凸有致的身材一覽無遺,下襬是手工鏤空的花朵,長長的鋪成扇形。烏黑的長髮浮於絲綢之上,像是濃墨在清水中化開來,還泛著氤氳的氣息。
“懷禮說讓我一定要做第一個看到你穿婚紗樣子的人。”懷德聲音醇厚低沉,摟在纖腰上的手將她輕輕拉近,一低頭,溫熱的嘴唇蝴蝶般劃過她白皙的脖子,她的耳垂瞬間也染上了粉色。懷德勾起唇角,少了幾分強勢,多了幾分感性:“現在,我很慶幸聽了他的話。”
戴染覺得心都快跳出來了,頭暈暈的,手足無措。輕輕推拒著他的胸膛,卻也只能喃喃道:“懷德哥哥,……我……”
抬手點了下她的鼻尖,懷德笑道:“不好意思?以後就習慣了。”說著將她攬進胸膛,心情大好,忽然覺得這樁婚事還不錯,女人也不是如他想象般乏味。
戴染順從的伏在他懷裡一動不敢動,耳後還停留著剛才的觸感,她只想靠在他懷裡久一些,免得被他看出窘迫。
距婚禮還有半月,在準備工作最忙的時候,卻聽說懷禮去學騎馬摔斷了腿。這傷得將養,免得落下後遺症,於是這最撲騰的主到安靜了下來。他閒在家中終日無所事事,只好成日去大哥的藥店耗著。心事一旦起了頭就再也收不攏,思緒順著記憶裡那一絲幽蘭香氣晃晃蕩蕩地散開來,聞得見,捉不著,唯有那一院子的消毒酒精味兒能稍稍阻隔心頭的惶然。
袁輝逮著他的時候他正閉著眼在小院曬著太陽,整個人幾乎都陷在了椅子裡,左腳高高的放在軟墊腳蹬上。袁輝悄悄走進,手指使出十分力“啵”的一下彈在他額頭上。
那人出乎意料的沒有彈起身來報以老拳,只是睜開眼瞪著他,薄怒道:“你他媽的有沒有輕重?老子一張俊臉被你毀了。”
看著他額頭迅速的紅起一大塊,袁輝嘖嘖地搖頭:“孟二少這是怎麼了?瘸了條腿,連鬥志都消弭了?”說著去抓桌上紙包裡的栗子,口中還繼續唸叨:“不應該啊……兄弟我看你